“过卯时还不肯起,那是你。”
谢员外揣起手:“那些人回回干吃好菜不随礼,少摆几顿,倒省钱。”
宁夫人问:“你当真想好?这走,再回来可就不知是何时。”
“不是想走,是不得不走。”谢刃跪在地上,“爹,娘,阿刃不孝,又要让你们担心。”
“傻孩子。”宁夫人叹气,“也罢,既然你主意已定,那与你爹也不拦着,就去明月岛吧,好好修习,好好照顾小雪,家中诸事有操持,你不必牵挂。唯有点,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莫要被那寒山金殿压得喘不过气。”
谢刃点头:“是,儿子记住。”
想暂避阵。”
宁夫人问:“你所谓‘暂避阵’,是避多久?”
谢刃停顿瞬,回答:“三年,五年,又或许是更长时间,但总有日,定会回来打败他。”
宁夫人看着他,忧虑重重地问:“再也没有别办法吗?”
谢刃道:“不愿助他为虐,不愿违心做事,不愿剥离烛照,也不愿和阿雪分开,爹,娘,……喜欢阿雪,阿雪也喜欢,想成亲那种喜欢,要辈子待在起。”
拜别家中父母,还有长策城恩师。
谢刃昼夜兼程,在个清晨御剑落入学府。这条近道他抄过无数次,每每都是在外头鬼混够,再带着身微醺醉意溜回来,酒里沁着蜜,嘴上也抹蜜,被师父抓到后就撒娇扮无辜,最后往往是该跪半日,就缩成个时辰,该打二十鞭,也减去半。他沿着小路往后院走,花叶皆熟悉,连被墨驰用弹弓打秃常青树也亲切,长得挺像厨房烧火那位毛发稀疏胖大叔。
谢刃弯腰捡起只落在树下幼鸟,不知这寒冬腊月,又是那只灵禽糊涂产卵,便扯下衣袖,胡乱替它垫个小窝,心中想着,也只能帮到这步,剩下,你就自己努力吧。
不远处传来熟悉呵斥:“才几天没挨打,你倒是爬得高!”
“师父。”谢刃火速溜下树,扯出个笑,“怎起这早。”
院中登时越发寂静。
谢刃颗心悬在嗓子眼,过好长阵,宁夫人才说句:“任凭你爹想破脑袋,怕也编不出这故事。”
“可别提那故事。”谢员外被锣鼓吵早上,正头疼得紧,“都没让他们来,怎还演,吵得心烦。”
谢刃低着头:“若离开寒山金殿,便等同于叛逃曜雀帝君,往后……爹,你怕是再也没有流水席可摆。”
这世间,人人都爱拜高踩低,当你身上笼着层夺目金光,自然谁都爱来吹捧两句,可旦金光被卸声名狼藉,除幸灾乐祸嘲讽与闲话,只怕有人连走路遇到时,都恨不能上前推上把,好抖抖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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