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三十岁左右,白胖,说话轻声轻气,喜欢假笑,并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这是安隅和他相处十分钟后判断。
这种人自称上峰实在太过诡异,就像此刻这间试验室样诡异。
被临时改造过大脑试验室,墙壁贴着据说有助放松绿色壁纸,墙角堆满大大小小毛绒兔子,屏幕上还在循环静音播放着《超畸幼儿园》。
据约瑟说,这切都是为让安隅在睡梦中也感受到被主城爱着。
眼温柔微笑,“晚安,夫人。”
等待人群散尽,他卷起衬衫袖摆,把散落地蜡烛吹灭,在幽暗中沿着盘旋向上楼梯级级走上塔尖,站在窗前仰望。
苍穹之上,月光格外稀薄。
“第枚制动齿轮,竟然越转越平稳。”
深灰眼眸中似有星云快速流动,静谧而璀璨。
“所以,永远不要自以为是地剖开只弱小兔子。因为无人知晓,在那微如露水眼珠背后,是谁在窥视苍穹。”
教堂最后声钟声落下,诵台后男子合上诗集,安然微笑。
“这是今天最后首诗。明晚是为53区举办夜祷会,希望您带着颗平和心前来。那,主城晚安。”
人们从高低错落木椅上起身,怀抱诗集,向他点头致谢。
个小女孩蹬蹬蹬跑上台,“眼!为什兔子这厉害?”
安隅怀疑这些阴险主城人正在尝试种很新奇刑讯方式。
尤其是,此刻他面前摆满满桌子面包——长圆,鼓扁,嵌着水果、淋着奶酱、撒满糖霜……房间里浓郁香甜让人昏头,约瑟声情并茂地介绍每款,但安隅始终没有表情,因为眼下场景实在太像凌秋科普过断头饭。
“您有什不满吗?”约瑟小心翼翼地观察他
他喃喃道:“已经七天吧……”
*
安隅直昏睡到第八天傍晚。
坦白说,这比他预计要短太多,他听说后甚至有点焦虑,担心自己因为睡太少而折寿。
如果不是有个自称是上峰之家伙坐在对面盯着他,他很想直接闭眼进入下觉。
“那只是个比喻。”他笑着把她抱起,指着玻璃缸里尾纤细金鱼道:“把兔子换成它也是样。庞大之物喜欢隐匿在微小视线中窥视,因为祂们从不需要彰显自己存在。”
小女孩想想,“金鱼确实很弱,妈妈说,金鱼畸种很难感染人,就算感染也对人类没什威胁。”
她伸手撩开他银灰色发,在额头上湿漉漉地亲口,“诗人,你为什叫眼?你也想成为庞大之物窥视世界眼睛吗?”
位穿长裙女人走过来,把她接回自己怀里,“不许没礼貌。”
女人转而虔诚地对眼行礼,“诗人,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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