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眼中空茫褪去,冷笑声,“见惯就该麻木不仁?”
那双眼眸坦荡犀利,咄咄逼人地瞪着炎,炎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在这个世道上,共情太过只会徒增痛苦。”他顿下又看向对着怀表发呆安隅,“不过悲悯也在所难免,安隅纵然社会性淡漠,也在替钟刻遗憾吧。”
安隅猛地回过神,“啊?”
他愣会儿才点头,“确实遗憾。很难理解他,做手术有30%概率活着,他竟然放弃,这不是找死吗?”
流明突然懵瞬。
安隅满手满身都是脓血,但终端显示他生存值切正常。
他缓缓起身。新衣服沾染脏污,尽管不可能擦干净,他还是用块纱布沾着酒精轻轻擦擦。
“你对着他发什愣?”流明忍不住问。
安隅摇头,他还没对黑塔汇报过记忆回溯这项能力,长官似乎也默契地替他守口如瓶。
耳机里忽然传来秦知律声音,“不要透露你记忆读取能力。”
区再也没有这样活动,附近小孩子都很期待……”
劳医生吞口吐沫,轻轻摇头,“撑不到……”
“那……七天呢?快话,七天足以筹备演奏会召开,求您……”
“抱歉……”
“五天?您想尽切办法,吊住命行吗?”
他难以置信地
安隅顿顿,摇头道:“没有发愣,他跟说几句话,声音太小,你们听不见。”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长官对上毫不隐瞒他空间和时间加速能力,但涉及到时间逆行,哪怕只是意识层面,长官也好像直在有意识地替他遮掩。
安隅把看到记忆简单概括下,编成劳医生对他说话同步给大家。
秦知律在公频里说道:“刚刚查询到,钟刻是上波瘟疫最早感染者之,最终死亡原因是瘟疫引发其他恶性感染。在死前接受过次截肢手术,切掉右膝以下部分,但截肢并未能遏制感染蔓延,他拒绝第二次截肢手术,并在拒绝后第二天死亡。”
众人陷入沉默,流明动动嘴,似乎想说什,却又把话咽回去。炎看他会儿,轻轻攥下他手,在他抗拒前又迅速松开,轻声道:“你在饵城长大,见过悲苦应该比这更多。”
“48小时,最多。”
“这样……”少年激烈语气平静下去,他紧紧地将怀表攥进手心,纤细链子几乎要被攥断。许久,他喃喃道:“那能劳烦您替把……”
话未完,意识深处剧烈震颤让安隅猛地抽出思绪。
劳医生双眼已经爆出脓包,眼球被挤爆,打断他记忆获取。
他愣怔间,紧握着他那只手撒开,那具似乎直在和什东西对抗身体终于软塌下去,静静地,融化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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