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秩序体最谨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投入尘埃，渺小卑贱，无声无息。
但注定永远存活。
——秩序无法容忍混乱，因而无法容忍自己
消亡。
秦知律在高空中又亲吻
安隅唇。
“所以，
等待十年转机，终究还是出现。”
他等好
会儿，什
也没等到，只等到声震天撼地巨响，仿佛核弹爆在眼前，剧烈光几乎刺瞎眼睛，但却没有想象中凶猛风浪和流火袭来——混乱反应物没有走向热寂，它只是如53区里那每个贪婪馋虫样，瞬间瓦解，消散于无形。
“混乱，终被秩序终结。”他迎着强光低语道。
卡奥斯死亡瞬间，99区气温急剧回升，顷刻间便脱离蒋枭临界值，蒋枭精神力迅速下降，秦知律两枪射断连接他和安隅之间那两根细而韧藤蔓，巨大黑色羽翼从身后砰地打开，转瞬便至高空，抱住跌落安隅。
安隅闭着眼，睡得很安静。
那双金色眼眸被眼皮遮盖住，便没那些茫然，算计，胆怯与执拗。
刻后，她又不禁看向旁秦知律。
时间重置后，秦知律除轻而易举地拉住她之外，没有任何行动。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站在地面上，仰头看着安隅。那双黑眸好似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藏匿着太多难读情绪。
“长官，大概是进来。”安隅声音忽然在频道里响起。
他声音很虚弱，打着颤，光听声音就仿佛能想象到那个汗水和血液混合着从发尖簇簇滴落模样。
他低声喃喃道：“无论情不情愿是你。”
*
安隅意识到自己睡很久，就像童年时在53区那样漫长深眠。他能意识到自己在睡着，甚至隐约能感受到世界风雪在加剧。
但这次也有不同，在他觉得自己快要醒来时，他忽然梦到诗人。
他生存值不到1%，但他还是活下来。
秦知律抱着安隅下降，感觉怀里人轻飘飘，还不如他翅膀上根羽毛重。
也许安隅直如此。
二十七年前那个辗转在垃圾厂中婴孩，十年前在贫民窟怯怯懦懦孤儿，以及去年冬至，瑟缩着踏上摆渡车胆小鬼。
神明将自己分为三，最强大和完整就是秩序体。
秦知律“嗯”声，“里面很丑陋。”
“确实。”安隅咽口喉咙中涌上来腥甜，“体内那个东西……不，是自己，很难忍受这种肮脏混乱。”
“找到。”蒋枭忽然说。
那双已经在霜雪中力竭涣散红眸倏然凝聚——千千万万罂粟藤蔓被旋涡反应融合绞断，但终于还是有顽强两根，直深入进去，抓住安隅。
秦知律觉得安隅会在行动前再说点什，但频道里却就此安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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