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好好睡觉。
……
房间里很安静,有花香,有窗外雪花水滴声音。
厉随是被阵又软又痒触感唤醒。
他睁开眼睛,看着正凑在自己胸前,很仔细地摸来摸去人,过半天,才抬手按住他脑袋,问:“你在干嘛?”
厉随靠着树,浑身也被鲜血染透。
“宫主!”蓝烟跑上前,“你怎样?”
厉随摇摇头,眼前景象有些重叠,他已经精疲力尽,刚想闭上眼睛休息阵,耳边却又传来蓝烟声:“祝公子?”
厉随带着疑惑,强撑着扭头。
来不仅有祝燕隐,还有整支浩浩荡荡车队,大概二十余辆豪华大马车,每辆里至少能坐五个人。
口血来。他恼羞成怒,没想到这样还能被算计,出手便越发毒辣凶狠。厉随举剑又挡数百招,眼看就要落于下风,蓝烟恰好率人从远处策马而来,扯着嗓子喊句:“宫主!他吞不下你内力!”
赤天眼中闪过丝慌乱,却很快就被更浓厚杀机所掩盖。
厉随徒手握住他只铁爪,生生将之从中撕裂,同时被撕裂,还有赤天左手,剧痛令他越发狂躁,眼底遍布血丝,右手铁爪带着巨力插向厉随心口!
蓝烟惊呼:“宫主小心!”
厉随却没有躲,反而咬牙接下那五根利刺,在同时间,左手化拳为掌,重重拍在赤天肩头。
“啊!”祝燕隐被吓跳,“你怎醒。”
厉随重新闭上眼睛,他还是没什力气,但没力气也不耽误继续扯读书人脸:“因为你摸。
什人呢,都是大夫。
御医、名医、乡野郎中,还有什能起死回生道士啦,能测算凶吉半仙呐,反正只要能治伤,能救人,就都被祝二公子花大价钱请来,全部安排住在雪城附近,时刻准备着替厉宫主看诊。
别人在临死前,看到都是自己生跑马灯,而赤天在生命最后个瞬间,看到是百多人拎着药箱列队小跑,从自己身边、甚至身上踏过去,将厉随密不透风地围在最中间。
而祝燕隐还在大声吩咐:“快把担架抬过来。”
厉随扯住截雪白柔软衣袖,往自己脸下垫,懒洋洋地昏过去。
武林中人人垂涎内力,就这源源不绝地灌入赤天体内,那原本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现在却成避之不及夺命利器。新内力与多年前陈旧内力搅在起,似绳索般绞紧四肢百骸,勒得血管膨胀鼓起,面容也膨胀鼓起。
他痛苦而又惊惧地瞪着眼睛,七窍流出乌黑血。
厉随右边袖中滑出把匕首,顺势刺穿他咽喉。
血汩汩地流着。
赤天仰面朝天,大张着双臂倒在雪中,瞳孔散开,只剩下最后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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