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黑云压顶,而他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想尽自己所能地、竭力修好这条船。
“大人。”许老太爷跪地长哭,“或许就是因为秋旺做下此等禽兽不如之事,老天爷才要罚许家啊。”
灵星儿当时守在窗外,也觉得这老头哭得可怜极。她对云倚风道:“张大人好言好语劝他几句,不过倒是什都没答应,只说让他回去安心休息,照顾好身体要紧。”
季燕然问:“你怎看?”
“吗?”云倚风回神,“若许家当真只有这桩命案,那许老太爷提出种种补偿,确算是仁至义尽,甚至有些主动请罚意思。百姓知道以后,顶多骂句许秋旺不是人,而整个许家依旧是清清白白、等大善人。”
着茶杯,脸幸灾乐祸。
“就知道。”季燕然哭笑不得,拖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商量个事,下回再说错话,你只管追着打,千万别再拉老吴过来,嗯?”
云倚风自己捏块点心吃:“考虑下。”
季燕然用指背蹭掉他脸上点酥皮渣:“是说天鹅。”
“王爷这补丁打得隔几条街,早不做数。”云倚风放下茶杯,“先不说这个,星儿回来。”
可要是许家不仅仅这桩命案呢?
光鲜亮丽躯壳下,会不会还藏有更多污秽秘密,而张瑞瑞仅仅是最无足轻重其中之,她像株嫩芽,看似柔弱不起眼,根须却深深扎在最暗无天日地下,此时倘能有个人用力拎
话音刚落,楼梯上果然传来阵轻快脚步声,季燕然原想夸他句好耳力,幸而及时想起鹅故事,觉得自己还是闭嘴为妙——省得又被讹笔。
灵星儿直在暗中盯着十八山庄,袁氏被扣押后没多久,许老太爷也急匆匆坐起轿子,走小巷后门进府衙,直待在张孤鹤书房中,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云倚风问:“为求情?”
“也不算吧。”灵星儿想想,“他确是为张瑞瑞事,却并不想遮掩,而是承诺会亲自去张家道歉,让老两口后半生衣食无忧,还再三请求张大人将许秋旺所犯罪行公之于众,说许家没有这种丧尽天良儿子,哦,对,他还说要散半家财,用来做善事。若说求情,也就只轻轻提句,希望官府能看在许家这多年修桥铺路份上,把袁氏放。”
许老太爷在府衙书房里,说得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满头花白头发佝偻着腰,颤颤巍巍坐也坐不稳,任谁看都会心生怜悯。原本好好座山庄,却在短短数十天里闹得家破人亡,恶鬼缠身,原本高洁无瑕品行也有洗不掉肮脏污点,大船被巨力撕开裂口,浑浊江水不断“咕嘟咕嘟”往上冒着气泡,船上每个惊慌失措人,鞋靴都是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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