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又群人走出房间,如群又群蚂蚁,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开始每天祭拜。他们恐惧这漫长夜色,就如同恐惧即将来临末日,嘴里喃喃念着听不懂咒语,将额头紧贴于冰凉荒地,战战兢兢期盼着能在最后道天雷降临时,得到灵神庇佑。
荒诞,却又触目生寒。
……
因战场远在沙草荒丘,所以边境百姓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放着牧,唱着歌,跳着舞,游走于村镇之间货郎们,也总会挑些稀罕货,比如此时此
隔壁帐篷里,李珺裹着棉被,冻得瑟瑟发抖。反正也睡不着,便开始胡思乱想,双碧色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过半晌,他突然惊慌地扑向帐篷另头,问:“该不会是中摄魂术吧?”
江凌飞连眼睛都不睁,抬手拳:“滚!”
李珺捂住鼻子,蔫蔫躺回睡袋。
嘤。
而这漫长黑夜,对于夜狼巫族来说,才是每天开始。
“怎装着酒?”
“是掺着酒水,能暖身子。”季燕然道,“多喝两口,晚上再抱着你,就不冷。”
江凌飞与李珺恰好路过,两人先是微微僵下,而后便不约而同加快脚步。
什都没听到啊。
大庭广众,真是。
他们房屋是用巨石垒砌,远远看上去,像只又只怪异野兽,突兀地生长于荒漠中。
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坐着,个是夜狼巫族族长毫猛,另个是红鸦教教主,没有名字,自称凫徯,代表着远古杀戮与战争,对外亦是蛊惑人心“灵神”。
“十三部联合季燕然,大概再过月余,便能抵达沙草荒丘。”凫徯问,“族长可有想清楚,要如何应对?”
“已经等他们很久。”毫猛恨恨道,“大梁黑蛟营,鼎鼎有名萧王殿下。对,还有云珠部落银珠,她丈夫杀妻子,便要杀她偿命。”
外面亮起火光。
若说耶尔腾对于阿碧宠爱,是晃眼地摆在明面上,引来众人非议,那萧王殿下对于心上人顾惜,便是藏在每处细节里,唯有人才会知道。装衣物箱子里垫着软绸、放着熏香,光寝衣就带十套,旁人睡袋顶多填些棉花驼绒,只有云倚风是用芙蓉羽,又暖又轻,里头还多缝层最软云柔锦,躺进去后,便像是跌入被阳光晒过云里。连玉枕也是平时用惯,季燕然替他将头发散开,道:“发现你睡觉认枕头。”
云倚风疑惑:“是吗?自己都没发现。”
季燕然笑笑,吹熄灯,又捂住他耳朵,将帐篷外嘈杂声与风啸减弱几分,哄道:“这样就像在家里。”
云倚风将脸埋在他怀中,低低“嗯”句。
暖和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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