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事,始终是王爷心头根刺。”云倚风也未拐弯抹角,直白道,“平乐王即便不是主谋,总逃不过个‘知情不报’,那可都是鲜活人命,当年你无论是贪图皇位也好、不敢反抗杨家也罢,总归错已铸成,仅靠着每天贴墙绕着王爷走,这疙瘩是消不下去。”
李珺唉声叫苦:“那就是这
也对。云倚风听得直叹气,都说江湖难测,这权势与朝堂,却比江湖还要难测上十几倍。
晚些时候,李珺也过来探望下卧床不起人,嘿嘿笑道:“如何?”
“什如何?”云倚风手里捧着本书,看他眼,“要不要将心得体会写上三五千字,细细念遍给你听?”
那还是不要!李珺赶忙拒绝,又道:“早上同江少侠道去处理尸体。”牺牲大梁将士们,尸骨会被运送回乡。而那些夜狼巫族鬼面人们,也要掩埋焚烧干净,免得将来生出疫情,算是项沉重压抑苦差事。若换成从前,这好吃懒做富贵王爷是断然不会沾染,但今时不同往日,好不容易找件不用脑力与武力,只需要体力活,他珍惜得很,亲自上阵也不怕脏累,倒是令其余人刮目相看。
“七弟打算什时候对付那舅舅啊?”李珺问。
再问。”
季燕然端着药碗回到床边,拍拍鼓囊囊被子:“出来。”
“聊什呢?”云倚风闷声闷气地问,“这久。”
季燕然没回答,只盯着他看。
云倚风往后缩,心中警报大作,你看什,光天化日烈日当头,千万别说还要再兴致盎然来上回。
云倚风被他吵得头昏:“你倒是六亲不认。”
李珺义正辞严,这分明就叫忠心耿耿。而且已经想好,往后你同七弟在哪里,就跟到哪里,屋宅也要买在隔壁,大家亲亲热热,同过好日子。
说完又试探:“七弟现在对,应当没什成见吧?”
云倚风问:“要听实话吗?”
李珺听这语调,便抢先步沮丧起来:“算,懂。”
“阿碧说你很像个人。”季燕然道,“她族人,听起来身份应当是圣姑,纯洁无瑕,又美丽又高贵。”
没料到他会说这个,云倚风愣:“阿碧想起什?”
“断断续续。”季燕然喂他吃药,“但在想,你会不会真与她部族有些关系?”
“圣姑,是圣姑儿子吗?”云倚风被苦得脸皱成团,“可根据王东供认,罗家世代居于北冥风城,像是与这仙人般世外部落没什关系。”
季燕然及时喂给他粒糖:“只是胡乱猜猜罢,况且阿碧是耶尔腾人,用最坏情况来揣测,她究竟是当真身世不明、记忆缺失,还是在配合演场戏,故意与你攀关系,尚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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