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并未赶他走,只继续专心擦剑:“方才路过厨房,军医正在煎药。”
云倚风皱眉,煎药?
客栈里只住五六个人,地蜈蚣早就去腊木林中勘察,那生病就只有……云门主匆匆去后厨看,萧王殿下果真正端着碗药汤,闭眼闭气往下灌呢。军医揣手站在旁,用胳膊肘捣下,王爷,王爷!
季燕然险些被呛到,放下空碗,有些狼狈道:“你先下去吧。”
军医答应声,临走
清月追问:“胡前辈对此人可有印象?”
胡不归摇头,完全不记得啊,还有这号人?
“去江家问问吧。”灵星儿道。婴儿啼哭,连江夫人都哄不好,那瘦小男人却抱就乖,显然是与孩子极熟悉,八成就是由他从别处抱来,方才能混成如此亲近。
日暮时分,胡不归与胡鼎鼎站在村口,父子双双身背长剑,深情目送这对年轻侠侣离去,都觉得自己参与桩不得大事。
甚是高兴,甚是高兴。
年可是亲自给小娃娃做过衣裳。”
灵星儿抱拳娇声:“前辈果真考虑周全。”
胡不归捋捋自己长须:“过奖过奖。”又问那老妇人,“牛婶啊,你可还记得这件事吗?”
“记得。”老妇人刚收胡鼎鼎个大元宝,正高兴呢,赶紧道,“记得那户人家,出手也阔绰极,只让做十三四套棉服与被褥,就赏个金锭子。”
“牛婶见到那小婴儿吗?”
……
玉丽城里又落场雨。
到处都湿蒙蒙,被晚阳蒸腾,便如同身处个巨大蒸笼中,连胖貂都热得食欲减退,趴在桌上奄奄息,不愿多动下。云倚风挽高袖子,手中拿把折扇摇半天,人貂也丝毫不见凉快,倒是旁边暮成雪,依旧坐得纹丝不动。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云倚风总觉得这内力至寒杀手,挺像块降温用大冰坨,便不住往他跟前挪动,直至并肩挤坐在软榻上。
暮成雪:“……”
云倚风脸云淡风轻,就歇会儿。
“就看眼,被包得严严实实。”牛婶道,“说是刚出生,可做衣裳都挺大,寻常娃娃半岁岁,也未必能穿合适,是个壮实小子。”
清月与灵星儿暗想,当年与江氏夫妇同居水乡,只有名丫鬟、名管家与名厨子,其中两人已不在人世,另人也早就离开江府,不知去何处投奔亲戚,想要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牛婶在旁插话,道:“还有名男子。”
清月心里动:“是谁?”
“哪知道是谁。”牛婶在围裙上擦擦手,“个男,三十来岁吧,看着身材瘦小,贼眉鼠眼,手上有大片黑痣,那娃娃猫儿样哭得停不下来,就是他从屋里出来哄,抱就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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