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被他拖得踉跄,又站不稳,便索性整个人都贴上去,双桃花醉眼泛着红,含含糊糊说句,站不好。
季燕然暗自头疼,手攥着那冰冷手指,另手去抽锦缎腰带,云倚风顺势趴上他肩头,边继续装醉,边飞速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好躲过这淋雨酗酒大罪过——兵书里虽有三十六计,但此时此地最好用,显然只有美人计条路,主意打定,云门主把扯住心上人衣领,重重向前拖,季燕然猝不及防手拍入浴桶,溅得晶莹水花四起,险些闪腰。云倚风立刻手脚并用缠住他,嘴里哼道,三更半夜,王爷带来河边做什?被人看见多不好。
季燕然被他折腾出身汗:“乖,别闹。”
云倚风将脸在他脖颈处胡乱蹭,哑着嗓子,将平日床帐间荤话捡几句说,眼看春情就要化成水,切都在照着香艳旖旎路子走,萧王殿下却突然扯过他手腕,试半天脉象。
云倚风:“……”
“属下已经查过,柳晋确是蜀中绸缎商儿子。”影卫道,“家世清白,但就是有些不学无术,又是酒又是琴,将云门主哄得挺开心。”
季燕然哭笑不得:“既然家世清白,云儿又高兴,起多喝几杯倒也无妨,晚些再去接他吧。”
将手头几桩军务处理完,外头天也差不多黑。萧王殿下撑起把伞,独自去城西绿竹馆,敲开门时,某人正盘腿坐在屋顶上,拿把玲珑玉扇,披肩潇潇风雨,绘声绘色给左邻右舍讲着江湖中事。
季燕然眉头跳动两下。
云倚风语重心长:“们武林盟啊……咳咳。”丝凉风吹得他打个冷颤,口气来三四个喷嚏,还没来得及揉鼻子,便被件大黑披风兜头裹个严实,这同劫匪绑架有比熟悉手法,不用猜便知道是谁,云倚风胡乱扒拉两下,刚打算把头伸出来,就听耳边有人咬牙:“御医前两天刚说过话,你倒是忘得干净。”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云门主色诱未半而被怀疑是中迷药,由此看来演得用力过猛也不行,容易尴尬。而远在城西无辜纨绔柳大少,尚且不知自己已成头号*魔嫌疑人,还在满面陶醉听侍妾抚琴
云门主停下动作,霎时酒醒大半,将脑袋往披风里缩,老实。
而院中干听众,也稀里糊涂,这怎分神抬头,再看时,方才还好端端说故事人就消失?
黄裙侍妾掩嘴窃笑:“方才还说咱们像妖精山怪,现在看来,倒不知是谁来无影去无踪。”
萧王府仆役早已备好热水,季燕然反手关上门,刚欲替他脱去湿透外袍,云倚风却已经抬高腿,看架势是要脚踩进浴桶中。
“云儿!”季燕然将他拽住,“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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