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就行,要那好看做什。”阿六站在她身边搓搓手,小声道,“你穿这新衣裳,可真好看。”
陆追端着醋碟进厨房,跨进只脚后淡定转身,又跨出去。
什都没听到。
岳大刀红着脸推阿六把,抱怨他油嘴滑舌,直到家人围坐吃饺子,面上依旧热度未散。陆追笑眯眯,还打算吃完再多逗两句,问问这对小情人打算何时成亲,陶玉儿却已经收拾好空碗筷,打发他回去歇着,不准再在外头瞎晃悠。
“不守岁吗?”陆追问。
肥美羊肉在火堆上滋滋作响,撒上把盐巴把孜然,空气中飘散出香气令人垂涎欲滴。杨清风割下大块肉递给萧澜,笑道:“你且试试看,在关内可吃不到这滋味。”
大漠天穹是最深沉墨蓝,当中横过道璀璨闪烁银河,似乎伸手就能摘到星辰。如此天高地阔,连心境也会跟着道畅快起来,大楚将士们围坐着堆堆篝火,听杨清风讲先前打仗事,讲在赫赫有名呼儿河战里,楚军是如何被敌方迷惑误入大漠深处,在风沙里困整整七日,最后又是如何突出重围,反将对手杀个片甲不留。讲到精彩处,周围圈将士皆屏住呼吸不敢大声,仿佛已经置身于那场惨烈厮杀中。副将周尧小声笑道:“没看出来,老将军还颇有几分说书人风采。”
“亲身经历过事情,讲起来自然活灵活现。”贺晓道,“老将军当年用兵如神百战百胜,曾杀得胡匪闻风丧胆,时至今日,这带上年纪老人,也依旧将他视为保护神。”
“那位萧少侠呢?”周尧问,“将军怎看?”
“武功高强,据说在江湖中也能排上名号。”贺晓道,“况且他既是老将军唯徒弟,又是皇上亲自派来,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且再看看吧。”
萧澜枕着手臂躺在沙丘上,半闭着眼睛休息。临近子夜,军营中传来歌声,先是两人在低低吟唱,后便星点,壮阔连成片。那声音暗哑却又浑厚,带着缕思乡之情穿透黄沙,带着吹不散浓浓牵挂,飘向千里之外故土。
除夕夜本该阖家团圆,不知道他小明玉此时在做什,是陪着娘亲喝茶聊天,还是看阿六在外头放炮扫尘,驱邪迎新。想着想着,萧澜眼底出现抹笑意,他将那朵红玉小花重新挂上鞭梢,刚准备起身回营帐,远处却隐隐传来阵大地咆哮。
那是风声音,也是……马蹄声音。
阳枝城中,锅里水正咕嘟嘟煮得沸腾,白白胖胖饺子上下翻滚,就是形状不大样,有又俊又饱满,有歪歪斜斜,也不知是用几块面皮拼在起,鼓囊囊大团。
岳大刀拿着漏勺感慨:“只听过字如其人,现在看来,饺子也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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