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笑笑:“多谢。”
“谢什。”叶瑾撇嘴,往炉灶里捅根烧火棍,现在情势特殊,勉强认这个什,那个,你。但等哥哥恢复之后,该阉掉,那还是样要阉掉,毕竟秃头治不好。
厨房很快便送来热水,段白月替楚渊擦洗遍,又换上干净
楚渊点头:“嗯。”
段白月起身去船舱外,段瑶与四喜在外头说话,看着后赶忙过来:“嫂子怎样?”
“没什事。”段白月低声吩咐,“在这守着,谁都不准放进去,若有人要硬闯,宰他。”
“好。”段瑶口答应,句理由都不多问。
段白月大步去后厨,正好叶瑾也在熬药。
楚渊又往他怀中缩缩:“边境部落牧民,不通汉话,加起来约莫有五六百人,也不懂在说些什。当时知道他们无辜,也能轻而易举便杀出去。可若留下活口,他们惊慌失措下便有可能会逃出大楚,前往漠西带求援。那时西北边境本就不安稳,再让古力族得知大楚兵马与百姓起争执,有此借口起兵,那时便不是匪祸,而是战乱。”
段白月抱紧他。
“自那之后,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梦。”楚渊声音低哑,“梦里都是血,整片湖水被染成红色,无数双无辜枉死眼睛都看着。”
“别说。”段白月手掌拖住他后脑,将人按在自己怀中,“即便是错,也是楚项错。”
“楚项趁机上书父皇,说带兵作乱滥杀无辜,想让父皇废太子之位。”楚渊道,“只可惜最终也没能如他所愿,父皇只是罚跪三日,又领二十军棍,此事便过去。”
“皇上醒?”叶瑾站起来。
“嗯。”段白月点头,将方才事情大致与他说遍。
“那就和妙心说样。”叶瑾道,“下午时候追问,他也说是心魔作祟。楚项可当真不是个东西,只是为刺激皇上,居然能如此毫无人性,那可是数百条无辜人命啊。”
“有药能治吗?”段白月问。
“心魔要怎治,顶多只能安神罢。”叶瑾道,“不过也不必担心,皇上不是般人,是从血里路踩上去,你多陪着他些,心结打开也就没事。”
段白月问:“为何不写信告诉?”
“想忘这件事,可是却偏偏忘不掉。”楚渊道,“那阵所有太医都围着转,可不管吃多少药,该睡不着也依旧睡不着,来便是许多年。直到后来妙心进宫,听他讲经论道,才能勉强睡阵子。”
段白月与他十指相扣:“叫些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子,然后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瑾呢?”楚渊道,“今日怕又让他担心。”
“去告诉他这件事?”段白月道,“叶谷主是大夫,或许能开些药方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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