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数有异,记下。”
仇薄灯手撑头,手懒洋洋地摇着羽扇,没骨头似地躺在软塌上,肩膀上还搭着件凤翎氅,慵怠地阖眼,时不时跟断生死样地发出“过”与“记下”命令。
其余四人被淹没在高垒如山宗卷里,手“哗啦啦”地翻动书页,手噼里啪啦地拨动算盘,迅速地报出几轨几度几分。他们开始有些担心四个人起算,仇薄灯核对不过来,谁知道真算起来,仇薄灯居然是最轻松那个。
——他渐渐地散刚睡醒困意后,甚至翻出瓜子,边磕边核对。
“日循次二轨,行度……”
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太乙枝花仇薄灯,个稍微靠谱些本阁天才娄江,个救人要命修为掺水药谷十郎,个佛不渡穷逼神神叨叨死秃驴……
可怜他堂堂山海阁少阁主,第次准备干点大事,竟然只能拉起这“精彩纷呈”队伍。
哦,原本还有个叶仓。
不过叶仓这小子脑子不太好使,加减都不利索,被排出算日轨月辙队伍,扔到飞舟上练刀去。
噼里啪啦算盘声在塞五个人后显得有些狭窄房间里响起。
…
虽然娄江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群人里,能看懂《天筹》,居然不是他,也不是不渡和尚!而是仇薄灯!现山海阁第天才自尊心遭受前所未有打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渡和尚跟着进来。
“这秃驴怎也来?”陆净扭头看左月生,“这丫,那天阵破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行迹可疑,完全得关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啊!”
“过。”
隔壁房间。
陶长老沉默地听着从另侧传来声音,手上烟斗早已燃尽。他闭闭眼,想起左月生个人来找他索要《天筹》时说话:
“查天轨,不仅仅是为鱬城,更是为山海阁。”
“鱬城日月被改百年,山海阁只字不提,那百氏就敢改第二座、第三座……今日城,明日城,百年千年,山海阁还剩几座城?”
“日循次二轨,行度,月行十度十九分度三……”
“过。”
“日循次三轨,北至东青……月行十二度……”
“过。”
“日循……”
“阿弥陀佛,”不渡和尚双手合十,“陆施主,贫僧现在是受聘来帮忙算数,算好册,酬银三百两。”
听他提到“酬银三百两”,左月生就阵肉疼。
没办法,不渡和尚这家伙虽然看不懂《天筹》,但是这个有经世名言“三渡三不渡”秃驴,算术本事仅在他之下。算是他眼下能找到,比较好帮手……
“算吧算吧。”
左月生无可奈何,觉得自己堂堂英雄路起点充满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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