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晕在少年睫毛,仿佛是两只轻轻栖息蝴蝶。触即碎。
图勒巫师固定他手指,无意识加重力道。
“阿洛,”仇薄灯吸吸鼻子,慢慢说,“如果你不懂什是疼,什是痛没关系,那替你疼好。”
他们两个,个疯子,个病人,都学不会该怎去爱自己。那就这样吧,互相成为对方感知,互相成为对方脆弱与不堪,互相替对方爱自己。只要他们凑在起,就谁都还是个有血有肉人。
短暂沉默,图勒巫师抱起他。
可或许因为图勒巫师是自黑暗洞穴中生长起来怪物,沾染妖魔卑鄙贪婪——他感到喜悦,种不知名喜悦。
熟悉到记得每道浮雕起伏扳指抵在下颌,仇薄灯被图勒巫师侧转过脸庞,品尝另外半边脸上泪水。
“不准老是那受伤,”仇薄灯抱住他脖子,闷闷地,“受伤不能就任它去……”
“好。”
图勒巫师吻他又薄又红眼尾,把它们吻得更红更艳。
出泪水涌出眼眶模样……他看过阿尔兰过往,他阿尔兰哪怕是自红鸢上坠落,日复日,夜复夜,蜷缩在阁楼光尘里,困十载,也没有掉过眼泪。
阿尔兰所有泪水,都与他有关。
——从开始,降落无助与惶恐泪水,到后来,羞耻、痛楚而又欢愉泪水,全都与他有关。
阴冷密洞、散落地骸骨,比以往更强地唤醒沉封在记忆里天性——那种比起人,更接近兽本性。图勒巫师半跪着,将裹着他斗篷阿尔兰抱进怀里。就像某种穴居大型野兽,把它喜爱东西团在怀里看守、品尝。
他确实在品尝。
“好。”
“言为定。”
“言为定。”
听到图勒巫师回答,仇薄灯终于露出个笑容。
图勒巫师俯身,把他放到祭坛上。视野中,尊尊远古原始神像自高处俯瞰,燃烧火在苍白鹿首眼窟中缓缓跳跃
“你要是敷衍,”仇薄灯抓住他头发,让他看着自己,“那以后,你受什伤,就把自己搞成跟你样。”
图勒巫师低头,对上仇薄灯眼睛。
——那双漂亮黑瞳里没有丝开玩笑意思。
“你哪根骨头断,就敲断自己哪根骨头。你流多少血,就跟你流样多血。”仇薄灯声音很轻,他把自己脸颊贴在恋人脸颊上,浓密睫毛低低垂下,“你要是不在乎自己,那就不要在乎。”
“真。”
品尝阿尔兰为自己而流泪水,仿佛那是嘉奖他甘蜜,滴也不放过。
他阿尔兰将泪滴进他心脏。
又热,又软。
令块冷寂石头开裂,露出底下血和肉。
图勒勇士们不该在毡毯外弄哭阿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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