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炭写标语:“何塞·普鲁登西奥万岁。”少数几个在码头迎候人接到他到达官方通知时并不怎激动。最引人注意是埃斯特维斯主教没有到场,他是通知名单上第个重要人物。
堂华金·德米耶尔有生之年直记得他们薄暮时用担架抬上岸那个瘦得可怕人模样,他身上裹着毛毯,套戴两顶软帽遮到眉毛,只剩下口气。但是记得最清楚是他滚烫手,灼热呼吸,以及超自然意志:他下担架,由副官们扶持着站直身体,挨个儿招呼大家,每个人头衔和全名都不遗漏。然后他被架上马车,倒在座位上,脑袋无力地靠着,但是眼睛急切地望着车窗外面去不返世界。
车队只消穿过马路就到他下榻旧海关房子。那是星期三,晚上八点左右,由于十二月和风初起,滨海小路上有些周末气氛。街道宽阔肮脏,有阳台围绕石砖房屋比全国任何地方都保存得更好。居民们搬出家具,全家老小都坐在人行道上,有些人家甚至在街心招待客人。树间群群萤火虫发出萤光照耀着滨海大街,比灯火还明亮。
刚翻修旧海关房子是全国最古老建筑,有二百九十九年历史,前不久经过翻修。将军卧室安排在二楼,面对海湾,但是他大部分时间喜欢待在正厅,那里有挂吊床铁环。正厅里还有张粗雕桃花心木长桌,十六天之后,这里成他灵堂。他经过防腐处理尸体躺在这张桌子上,身穿蓝色将军服,但是八颗纯金扣子在丧事混乱中不知被谁揪走。
只有他本人仿佛没有感到死期已如此迫近。蒙蒂利亚将军晚上九点紧急召来法国医生亚历山大·普鲁斯珀·雷弗朗不必把脉就知道将军早在几年前就已踏上死亡道路。根据病人颈项无力、胸部下陷和脸色枯黄症状,他判断主要原因是肺部损害,之后几天观察证实他想法。他会儿用西班牙语,会儿用法语同将军单独交谈,在初步询问中发现病人在歪曲症状、混淆病痛方面有不起才能,诊断时他竭力忍住咳嗽和吐痰,憋得透不过气。临床诊断证实医生视诊印象。从那晚开始到以后十五天中,医生发布三十三份病情公报,认为除身体沉痼之外,将军精神上痛苦也十分严重。
雷弗朗大夫三十四岁,温文尔雅,衣着讲究,对自己能力很自信。六年前,波旁王朝在法兰西复辟之后,他失望之余来到美洲。他西班牙文说写都正确流利,然而将军有机会就炫示法语。医生立即辨出他口音。
“阁下有巴黎口音。”他对将军说。
“维维恩街,”将军高兴地说,“您怎知道?”
“不是夸口,凭个人口音就能猜出他是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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