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睡去。于是试着推推玛利亚·亚历杭德里娜·塞万提斯门,所幸她没有插门闩。挂在树枝上中国灯笼还没熄灭,设作舞场庭院里燃起几丛篝火,上面架着烟气蒸腾大锅,混血姑娘们正将寻欢作乐衣裙染成丧服。看见玛利亚·亚历杭德里娜·塞万提斯像往常样,天亮时还没睡下,也像往常样,只要家里没有陌生人她就丝不挂。她用土耳其女人姿势盘腿坐在女王床榻上,面前摆着巴比伦风格大浅盘,里面盛着各种吃食:嫩牛排、清炖鸡、猪肉里脊、香蕉蔬菜拼盘,足够五个人享用。无节制饕餮是她表达哀伤唯方式,从没有见过她如此悲痛。和衣躺倒在她身旁,几乎没有说话,也用自己方式哀悼着。想起圣地亚哥·纳萨尔悲惨命运:他不仅死,而且身躯已经支离破碎直到最后毁灭,命运就这样收缴他二十年幸福生活。梦到个女人抱着个小女孩走进房间,女孩刻不停地咀嚼着,嚼得半碎玉米粒纷纷掉在女人胸罩上。那女人对说:“她这样嘎吱嘎吱地嚼,像只疯狂五子雀,有点像窃笑,有点像切割。”突然感觉到只手正焦急地解着衬衫纽扣,闻到躺在身后那只充满爱·欲母兽散发出危险气味,觉得自己正陷入她那流沙般温存所带来快乐中。但她突然停住,退到旁边咳嗽声,远远离开。
“不行,”她说,“你身上有他气味。”
不仅是,那天切都散发着圣地亚哥·纳萨尔气味。维卡里奥兄弟也闻到,他们被关在牢房里,镇长正琢磨该怎样发落他们。“无论怎用肥皂和丝瓜瓤搓洗身体,都没法去掉那股气味。”佩德罗·维卡里奥对说。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可还是无法入睡,因为刚睡着,那场凶杀案就会在梦中重演。巴勃罗·维卡里奥快要老去时,曾想向解释那天对他而言如何漫长。他脱口而出道:“就像比平时清醒两倍。”这句话让明白,头脑清醒是他们关在牢房里最难以忍受事情。
那是间三米见方牢房,高处天窗上装着铁栏杆。房间里有个简易马桶,个放着脸盆和水罐洗漱架,两张铺着草席简易床。这座牢房是阿庞特上校下令修建,他曾说哪家旅馆也比不上这里有人情味。弟弟路易斯·恩里克同意这个说法,因为有天晚上他和乐手们打架被关进牢里,镇长仁慈地允许他挑位混血姑娘同过夜。那天早晨八点,维卡里奥兄弟逃脱阿拉伯人追杀之后,或许也是这想。当时他们因完成光荣使命而感到欣慰,唯令人焦虑是那股挥之不去气味。他们要几大桶水、几块肥皂和丝瓜瓤,洗掉手臂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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