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3 / 13）

奥雷良诺·特里斯特在桌子上画草图——这是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当初为太阳战计划作图解时画插图嫡亲后代——乌苏拉坚信她印象，即时光是在兜圆圈，不过与他祖父不同是，奥雷良诺·特里斯特并未夜不安寝、食不知味，也没因思绪紧张而去打扰别人，他只是把最胡思乱想设想视作即刻便能实现现实。他合理地估计修铁路所需费用和时间，心平气和地把造价计算完毕。如果说奥雷良诺第二身上有点他曾祖父品性而少点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气质话，那就是他完全无视前车之鉴。他象上次对待他兄弟荒诞不经航运公司那样又轻率地拿出钱去修铁路。奥雷良诺·特里斯特翻翻日历，就在下星期三出发，准备过雨季回来。此后就没有听到他消息。奥雷良诺·森特诺被冰厂富裕所困扰，已开始用水果汁代替水来制冰，不期然孕育制造冷饮基本原理。他想试验以这种方式使产品种类多样化。他已经以为这个企业是他，因为他特里斯特兄弟在雨季过后还没有任何回来迹象。整个夏天又过去，还是没有消息。但是到又年冬初，有位妇女在最暖和时刻到河里洗衣服，突然，她穿过中央大街，十分激动和惊慌地喊叫起来：

“那，那边来个可怕东西，”她好不容易才解说清楚，“好象个厨房拖着个村庄。”

正在这时候，全市居民都被声汽笛可怕嘶鸣和巨大喘着粗气怪物怔住。几个星期前，人们看到队工人在铺枕木和铁轨，但没引起谁注意，因为他们想，这不过是回来过百年纪念吉卜赛人个新机关而已。这些吉卜赛人已经名誉扫地，尽管他们笙鼓齐鸣，大吹大擂宣扬自己杰出本领，可谁知道这些吵吵闹闹耶路撒冷天才们搞是什乱七八糟鬼名堂。但是当人们从汽笛声和喘粗气怪物惊愕中恢复过来时，就全都奔上街头，他们看见特里斯特在机车头上向大家挥手致意。他们出神地望着这列用鲜花装饰起来火车，它终于第次降临，比预定日期晚八个月。这列无辜黄色火车将给马贡多带来多少捉摸不定困惑和确凿无疑事实，多少恭维、奉承和倒霉、不幸，多少变化、灾难和多少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