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讯时,不由得如释重负地吁出口气,为避免人们询问,她没有为父亲戴孝,但连几个月,当她反锁在浴室里吸烟时候,总是不知所以地啜泣得不可开交,其实她就是为父亲而哭。
两人关系中最荒谬点是,在那些不幸年头里,两人在公众场合却表现得和睦美满。实际上,那几年是他们在克服心照不宣敌意中取得胜利最辉煌几年。她不愿意如实承认,那些年是非同般和罕见,因而也是违背常理。然而,这对费尔米纳来说,是容易应付。社会生活,曾使费尔米纳产生种种疑虑,其实那只不过是连串返祖还原协议,陈陈相因礼节,预先想好言辞,人们在社会上借此你愚弄,愚弄你,免得自相残杀。这个庸俗轻浮天堂主要标志,是害怕不解人和事。她把这点概括成更简单句话:“社会生活症结在于学会控制胆怯,夫妻生活症结在于学会控制反感。”自从她拖着新娘婚纱那长得没有尽头尾巴走进万紫千红。香气钦绕、圆舞曲乐声回荡社会俱乐部大厅,发现那大群汗流使背男人和微微发抖女人不知如何逃避她这个来自异己外界光彩照人威胁性人物时,心头便象显影般地发现这个道理。她刚满二十岁,除从家里到学校以外,她几乎没到外面去过。但她向四周扫视眼,便明白她敌人不是因仇恨而恐惧,而是因害怕而发呆。她没有再象刚进门时那样去吓唬他们,而是宽宏大度地去帮助他们解她。没有个人跟她想象中不同,正如她对各个城市看法样,她不觉得那些城市比原先更美或者更丑,而是跟她心里想象样,拿巴黎来说吧,虽然阴雨连绵,店铺老板贪吝,车夭言谈粗鲁,但她记忆中,巴黎始终是世界上最美城市,并非因为巴黎实际上真是最美或者不是最美,而是因为巴黎和她最幸福那几年是联系在起。至于乌尔比诺医生呢,用别人对付他那些同样武器来对付别人,只不过是操纵得更巧妙、更道貌岸然罢。他们在切场合露面:郊游,灯谜,文艺演出,募捐舞会,爱国运动,第次乘坐气球。他们无处不在,而且几乎永远是发起人和主持者。谁也无法想象,在他们过得最不愉快那些年里,还有谁比他们更幸福,还有哪对夫妇比他们更琴瑟和鸣。
父亲留下那座房子,给费尔米纳提供个逃避家庭宫殿窒息气氛避难所。旦躲开众人视线,她便偷偷溜到福音公园去,在那里接待新结识女友和某些学校或图画班同学。
在那座房子里,她象个未婚母亲似消磨宁静时光。她重新买香兀骛,捡回野猫,把它们交给普拉西迪哑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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