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圣旨那夜,浈献王愁云满面,从厨房愁进茅坑。藩王无诏不得进京,然而史上从无皇帝召藩王进京之例。别说贺寿,即便国丧,藩王都得待在皇帝圈起来土地里,不得跳出去半步。帝王惧,是其进京后趁利造反。
他为异姓王,威胁巨大,皇帝惮他久之。两年前太子寿辰召他进京,已让他捏足把冷汗。结果那次,上天果真让他失去个女儿。
此二度传召,不知用意几许,若说是太后牵挂于他,要与他叙旧,理由也过于牵强。帝心难测,千万别说是皇帝他思念兰渐苏这个出嗣儿子,要亲自和他问问近况。倘若真是这样,那帝心可真就太难测。
兰渐苏先前从打铁师父处得知,梅花镖之铁来自京城。为追寻真凶,兴致勃勃要随父王进京。
浈献王对兰渐苏深恶痛绝,脚将他踢
夙隐忧脸再度气得红起:“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踢屁股!”
“世子哥哥不把当人看,可能心情就好多。”
夙隐忧登时什话都不会说。
兰渐苏从他身旁快步绕过:“实在口渴,着急喝酒,兄长无事,就先溜。”
夙隐忧顿罢,两步做步跟上去,变卦比变天还快:“须跟着你去,以防你干些偷鸡摸狗事。”
是日傍晚,兰渐苏拿那几枚梅花镖,欲去集市问打铁师父何地所制。出门未走几步,被个香气馥郁男子拦住。
夙隐忧换身花绣深竹月青衣,腰系块云纹美玉,绦带上插柄银柄折扇,显然是要出门喝上两杯花酒。
兰渐苏不想和他浪费口舌,转身要绕道走。惹得起人,躲却躲不起。夙隐忧个疾步奔到他身前,伸手挡住:“你去哪儿?”
兰渐苏道:“闲逛喝酒,你要起?”
夙隐忧死不承认,哼声:“谁要同你起。”
这话兰渐苏不爱听,反驳他:“好歹曾是个皇族,就算皇得再废,再跳水,也不至于去偷偷鸡,摸摸狗。何况家里还有只价值不菲小香猪,这香猪他不香?”
夙隐忧走在他身侧,抽出折扇,展开摇:“不知你颠三倒四说些什,还有,你那头猪,要宰吃,要关起来,三天两头跟小爷丫鬟过不去,当小爷是死?”
“这猪他不通人性,回头愚弟试试给他上堂人性教育课,保证让它当您是个活。”
*
没两日,皇上下达圣旨,七月初三太后寿宴,请浈献王进京贺寿。
兰渐苏客客气气:“不同起,就恳请您为让个道。”
夙隐忧步不挪,板脸责起他晌午之事:“你今日差点害死父王。”
兰渐苏说:“最后又救回父王。”
“你原先踢屁股脚,这账怎算?”
兰渐苏说:“这也是情非得已,不然您再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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