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孩子,”保姆絮叨,“行行行给你放水去……那个,同学啊!”
陈荏怔:“在。”
保姆将叠衣服交到他手
林雁行问:“为啥委屈?”
林雁行最怕他委屈,那样无声无息地垂着眼,带着点儿潮湿哽咽鼻音说话,叫人无所适从。
“不委屈,他妈活该。”陈荏说,“林雁行,对不起。”
“为什道歉?”
“对不起啊。”陈荏又说。
“既然关心为啥将事儿瞒着?”林雁行问,“不配知道?”
……太近,陈荏慌得连呼吸都乱。
谁都不能否认林雁行好看,他似乎每寸都奔着“绝色”目标去长,就算有些地方没长成,也叫恰到好处。
陈荏发怵被他像盯猎物般盯着,老脸会臊,心猿意马,换谁都样。
“别过来。”他低声央求。
借机报复,目标就是铲平老林家这湖边亩三分地。
管老师听到叫嚷后推开车门,顿时大惊失色:“陈荏,你干嘛跳河?”
目睹全过程林雁行气得牙根痒痒:“你……你说他为啥跳河?!”
保姆喊:“别争!快回来洗澡换衣服!”
她将湿透两人拉进屋,推到壁炉前先烘着,然后跑去放热水,楼上楼下只听到她匆忙脚步声。
林雁行困惑至极,又心痛如绞,他想问你为什忏悔,多喜欢你,你无论做什都原谅,况且你什都没做,你何必忏悔?
保姆在身后喊:“快来洗澡!给楼下大浴缸放上水,你们俩男孩子起泡没关系吧?”
陈荏刚想说没关系,林雁行粗鲁地拒绝:“不要!”
陈荏抬头望他。
林雁行抓下那副完全失去作用无框眼镜扔开:“上自己房间洗。”
“你刚才为啥哭?”林雁行还记得那茬。
“你放过吧。”陈荏说,眼眶又红。
他真不是爱哭人,可忍不住,他上辈子总共就三十年人生,倒有半时间笼罩在毁琴事件阴影下,尽管几年后淡忘,好像释然,但同样情形依然会在噩梦中出现。
——梦里他总是被禁锢在个黑暗房间,惨白追光从头顶打下来,照着把死尸般琴。
他对这件事悔意已经远超实际后果,以至于到死都没原谅自己,如果不重生,他便是带着这件事下葬。
陈荏低双手抱着胳膊发抖,忍不住拿眼睛瞅林雁行,看他什表情。结果抬脸,见那小子距离自己只有公分,几乎快亲上。
他悚然往后躲,林雁行忽然伸手按住他脑袋,这下劲儿可不小,林少爷怕是急。
“干什?”陈荏有点儿怕,保姆随时随地会出现,管老师那傻白甜盲也没离开。
“你挺关心是不是?”林雁行温热鼻息喷在他脸上。
陈荏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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