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什
但他不会挽留,从不黏腻,失去就失去,离别就离别,他人生曾无数次屈服于这两样东西,虽然这次真很难过。
既然林雁行平静地向他道别,那他就要表现得更大度,不拖人家后腿。
他要兑现诺言——把林雁行送到更好地方去,然后祝他快乐。
目送也是送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关机塞进枕头下。
他张张嘴,许久才说:“……也好。手续办吗?”
“徐哥给办好。”林雁行说。
陈荏点头,小徐总那样精干,当然手到擒来,倒是林雁行更厉害,这大事儿——而且像是计划许久——居然不透露点口风。
他还想多陪林雁行程……可惜风吹云散,歧路分襟,往后没机会。
林雁行说:“那边通讯不方便,挺长时间内没法给你发短信。”
妈不是在国外演出,她其实没多少演出机会,不回来是因为她和爸长期分居,已经快十年。”
“嗯。”
林雁行抬起眼:“妈要带出国。”
陈荏放下筷子:“……出国?”
林雁行望着他:“得出国。”
他不需要这玩意儿,往后不会有人和他发短信聊天,而他要找那些人始终都在——管老师家和学校两点线,郑老板守着小店。
晚上九点多,临时舍友们陆陆续续回来,互相自介绍,有面熟,有不认识。
他们却对他不陌生,名新高三文科班师哥还说:“因为你是林雁行同桌,所以们班大部分女孩儿也知道你。”
“知道?”陈荏诧异。
师哥说:“女孩儿说你和林雁行风格不同,但都挺养眼,你是小白兔。”
陈荏咬着筷子头说:“没关系。”
他不打算再追问细节,随便老林家和林雁行怎着吧,他至少好好把这散伙饭吃完,并保持表面上愉快。
饭后林雁行要送他回去,他没让,个人慢慢往学校走,到宿舍独自坐在黑暗里。
有隔壁宿舍同学跑进来搬凳子,他从半翕着眼皮下观察人家,对方甚至没有发现他存在。
在需要时候,他是个安静,温柔,躲在犄角旮旯里人。
陈荏嘴里块蜜渍果片陡然变得又酸又苦,那味道甚至如芥末般往上冲,他频繁地眨眼,仍不能把那刺激感压下去。
他明白,难怪林雁行点儿要艺考迹象都没有,什中戏北影上戏军艺他都替对方多虑,林雁行根本不在国内高考,他是出口转内销,国外培养后到国内当偶像。
他不是林雁行步入演艺行业契机,远在大洋彼岸林妈妈才是。
林雁行要转学国外。
他清晰地看到林雁行生命流向,像条发光小溪陡然偏离,与自己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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