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头枕着书包在长椅上午睡,怎睡都觉得隐约有声,爬起问林雁行:“你听到人哭吗?”
林雁行坐在他身边正听音乐呢,赶紧把耳机摘,听半晌说:“好像是有。”
“去找找,别是哪家小孩儿迷路。”陈荏说着把手杖撑起来。
因为双拐太占地方,林雁行找根林老爷子拐棍儿给他,那玩意儿是斑竹,中空有节,上面有某工业美术大师亲手雕刻,用起来颇有风度,陈荏称其为“文明棍”。
午间公园里静得连鸟叫都没有,叶子落地仿佛都能听见,两人循着断断续续哭声,从河边僻静小路往里找,果然没几十米就在灌木丛里找到小孩儿——也不能叫小孩,看上去有十二三岁,就是比较瘦弱。
陈荏跳下车抱她下,问:“您有孩子吗?”
李阿姨戳戳林雁行:“这小子。”
“亲生。”
“有个女儿,都成家。”
陈荏说:“那就添个呗,您放心吧,以后有是机会。”
毕竟多添个人就添倍麻烦,自己又不给人开工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林雁行理解他,也不强拦,只默默地看着他收拾,在边上帮点儿小忙。
吃午饭,闲来无事,林雁行突然提出要外头逛去。
陈荏反对,说:“哪有高三生逛街?”
林雁行说:“就公园玩个小时,高三生也得偶尔放松吧。”
陈荏掀开碍事枝叶,问:“你怎?”
那少年抬起脸来,只见其满身满头烂泥枯叶,满脸是泪,眼圈肿着,衣服肩袖扯脱,嘴角还有块淤青。
“摔?”林雁行问。
少年瑟缩不答。
这句话说得不错,李阿姨后来没少给他做饭,他也没少给李阿姨打下手。
他坐上林雁行车,两人晃晃悠悠往别墅区外骑,这些天他们都是这样上下学。
林雁行已经迷恋上这种感觉,耳边是温软风,鼻腔里是花草香,怀里坐着喜欢人,他希望这样时间再拉长,当然就算只有五分钟,也足够咂摸。
公园里都是逛腻风景,天气还挺热,没多久两人就把车往路边停,跑去树荫下乘凉去。
这公园是个市民公园,没围墙也不收门票,虽然晚上人挺多,但大中午也没谁专程跑来挨晒。
林雁行是想让对方放松,他知道陈荏这回学校,功课压力外加腿脚不灵便,可能往后几个月都不会出校门,那得多闷啊。
陈荏被他说服,背着包坐到他车前杠上,准备外面转圈然后直接回校。
李阿姨跟在后面挥手送别,眼泪都快出来。
陈荏笑道:“您这是怎?”
李阿姨揉眼睛:“舍不得啊,好不容易住礼拜,都没正经给你烧过几顿饭,早饭和夜宵又翻不出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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