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刻六点。今年第场像样雪像张冰冷毯子裹住昏昏沉沉排屋小区。欧维从衣架上取下蓝色外套,出门进行每日次小区巡逻,他半惊讶半沮丧地发现猫咪蹲在门前雪地上。实际上,它看上去就像在那儿蹲整夜。
欧维砰地关上大门,就为吓唬它。但它显然没有任何被吓跑意思,相反它就这蹲在雪地中央舔自己肚子。完全不害怕。欧维点都不喜欢这只猫习性。他摇摇头,双脚岔开,往它面前站,像是随时会问:“你当这儿是什地方?”猫抬起头,小脑袋也没有多大动作,就这傲慢地看着他。欧维用手赶,猫咪不为所动。
“这里是私人地盘!”欧维说。
猫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于是欧维按捺不住,抄起脚把只木屐踢飞过去。事后,他也不敢发誓说自己不是故意,反正他太太要是看见,肯定得发通脾气。
但其实也无所谓,猫咪还是没反应。木屐划出道大弧线,朝猫左侧飞行米半,在储藏室墙壁上反弹下后,落在雪地上。猫咪漫不经心地瞄木屐眼,又看看欧维,看上去也不怎害怕,但最后它还是站起身,绕过储藏室角不见。
欧维穿着袜子穿过雪地去捡木屐。他瞪着它,就好像它应该为没有射得更准些而自惭形秽,然后他抖擞精神,开始巡逻。不能因为他今天要死就放任那些流氓们为所欲为。
于是他照旧推车库门把手、踹指示牌、记录访客停车位上车牌并检查垃圾房。
回家以后,他蹚过积雪,打开储藏室门。里面股工业酒精和发霉味道,正经储藏室就应该是这个味道。他跨过萨博夏胎,捡起放散装螺丝刀罐子,小心地挤过工作台,以免打翻插着刷子工业酒精桶。挪开花园椅和洒水壶,放好扳手,把抄起雪铲。在手里掂掂,好像手里不是雪铲,而是把长柄剑。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掂量着。
生活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这就是他现在所有感受。努力工作,自食其力,节衣缩食,买第辆萨博;接受教育,通过考试,应聘面试,拿到体面工作,感恩,从不生病,按时缴税;洁身自好;邂逅个女人,结婚;努力工作,升职;买辆新型号萨博;去银行,贷笔还款年限为五年款,买座太太觉得适合养育下代排屋;分期还款;节衣缩食;买新萨博;去饭店里播放外国音乐地方度假,喝太太认为别具异国风味红酒;然后回家继续工作,承担责任,自食其力,洁身自好。
装修房子。缓慢但稳妥地组建个受人尊敬工具箱。更换檐沟,粉刷墙壁,在储藏室里安装工作台并把涂料稀释剂装罐。在储藏室外铺瓷砖,每两年更换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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