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地看着薛停云,薛停云像被看得不自在,把手插在兜里,语气别扭地说道:“记得要还。”
“……”王子烨道,“嗯,好。”
他丢下计算器,匆忙起身,快步进客厅旁洗手间。
很多人都是这样,许多悲苦绝望,只要努力忍下还能忍得住,旦被安慰,反而再也绷不住,立刻就会哭出来。
七八分钟后,他拉开洗手间门。
王子烨:“……”
瞬间,那时困境又都在他脑子里悠悠回旋遍。
万般难处,现在都不必说,那时焦虑难捱,实则也没有彻底打垮他,心里和诸多不平在赌着口不甘气。凭什?为什?做错人是吗?
和公司法务谈违约,去找老师同行借钱,出门之前,他总会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拿出最昂扬姿态去给世上人看。
回到家里颓废归颓废,即使最狼狈那几天,他也只是躺着不动不说话。
要考研这事,王子烨终于不藏着掖着,告诉朋友,也就意味着定程度上断偷懒摆烂、中途放弃后路。
小简震惊道:“这还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王子烨忙谦虚道:“你不要替贷款吹逼,这才刚开始认真复习,也有可能考不上。”
小简挥手,道:“那不重要,不是说你,是说薛博士!他哄骗你考研好久,和阵哥都还说他就是痴人说梦。这都行!薛博士真太牛逼啦!”
王子烨:“……”
站在门口薛停
漫长而又短暂两个多月,只有次,只有那次。
他坐在客厅里算账,计算机被他按得乓乓响,手指头不像自己手指头,浑身关节像装错位置,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只僵直木偶,但脑袋疼,脖子也疼,肩背都疼。
他知道不是真疼,是焦虑让他出现躯体症状。——为什他三番两次建议蔡巡去看正规医生,他看过啊。
薛停云过来,把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他还不明其意。
“算过,加上这张卡里,就够。”薛停云道。
小简马上又关心地问:“复习要年,上学又要三年,你可能都没办法好好工作,会缺钱吗?上次回去特意数数,还是有点钱。需要你就说话,不能让薛博士养着你,咱们201只出个吃软饭就够。”
王子烨好笑道:“好,用找你要,应该用不到。今年攒不少钱,不会再像去年那样天天对着余额头秃。”
“还说去年事?有事不找帮忙,后来听说都有点伤心。”小简道。
“那时候……”王子烨想解释。
小简却从伸出手,按在他肩上,用力按按,道:“那时候很难吧?谢天谢地,还好有薛博士陪着你,不然你个人要怎捱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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