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灰蓝色虽然挺漂亮,但总归有点乍眼,走在路上总是频频有人回头看过来,于是临出发前,秦青卓戴上顶棒球帽。
润城离燕城不算太远,坐高铁四个小时,从高铁站出来,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不长段时间,秦青卓租辆敞篷跑车,开着车在附近老城区内闲逛。
路过家琴行,闪眼,他看见橱窗上挂着把吉他,红色,还挺漂亮,于是他把车停下,推门下车走进店里。
门口有个男孩半蹲在那儿,正用手指轻轻拨着倚在门边把旧吉他。虽然听就不是完整曲子,却弹出种很轻盈节奏。
这画面让秦青卓觉得有点可爱,走进去时忍不住多看两眼。
秦青卓脸上掠过丝错愕,几乎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江岌说这个人竟是自己。
记忆如同罐被拉开拉环碳酸汽水,那个早已被他遗忘在十年前夏夜,此刻犹如细细密密气泡般浮出水面,发出轻微而细碎爆裂声响。
十年前,润城,那把吉他和那个男孩……实在是太久远记忆。
那年秦青卓十九岁,还没正式出道,只是在自己音乐主页里发布过几首原创歌曲,积累小批乐迷,但离成名还差得远。
琴行导购热情地迎上来,问他需要什琴。
“看看吉他。”秦青卓说着,踏进店里。
其实秦青卓不缺吉他,乔伯那儿吉他只要他喜欢,说声就能拿走,唐叔更是有名制琴师,不管什样吉他,只要他提要求,准儿能给他做出来。
秦青卓这趟来润城,带就是把从乔伯那里拿来吉他,新,唐叔亲手做。
大提琴专业实在是枯燥得很,每天除练琴就是练琴,再要就是研究各种古典音乐流派和乐理知识,所以大这整年,他过得实在是吃斋念佛、清心寡欲。
临近期末,专业课老师每天耳提面命,他离经叛道念头愈发强烈。
于是润城音乐节发来邀请时候,他课表都没看眼,想也没想就同意这个邀约,再不出去透口气找点乐子,他觉得自己非得憋疯。
他好哥们段崇当时在读艺管专业,那阵子忽然迷恋上洗剪吹事业,热衷于给自己头发染成各种光怪陆离颜色,远看胜似只五颜六色野鸡,好在这人长相尚可,近看勉强能算只英俊野鸡。
得知秦青卓要去音乐节演出,他说什也要发挥毕生功力给秦青卓染个适合演出发色,秦青卓几番推脱不能,最后只好从。没想到段崇那次超水平发挥,在经过系列诡异调色操作之后,居然给他染出头相当漂亮灰蓝色,简直是段崇洗剪吹事业大巅峰——至于洗水之后就褪成绿色,那便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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