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六(亨利二十八岁,克莱尔二十岁)
克莱尔:虽然周围切都是大理石,可是这个阴冷图书馆,闻上去怎有股地毯吸尘器味道?在访客登记簿上签下“克莱尔·阿布希尔,九九年十月二十六日十点十五分,于特藏书库”字样。从来没有来过这个纽贝雷图书馆4,现在穿过这条幽暗、略有些阴森入口过道,下子兴奋起来,仿佛刚刚梦醒在圣诞节早晨,整个图书馆就像只装满美丽书籍大礼盒。电梯缓缓上升,不是很亮,几乎没有声响。到三楼,填写阅览卡申请表,然后走到楼上特藏书库里,皮靴后跟在木质地板上啪嗒作响。房间里安静,拥挤,满是坚固沉重大书桌,桌上是成堆书,桌边围坐着读书人们。高耸窗子,透进芝加哥秋天早晨明亮阳光。走到服务台边,取叠空白索书单。正在写篇艺术史课论文,研究课题是:克姆斯歌特版《乔叟》5。抬头看看这本书,填张索书单,同时,也想解克姆斯歌特出版社造纸方法。书籍编目很杂乱,于是走回服务台,请求帮助。正当向那位女士解释需要什时,她目光掠过肩头,落在正从身后走过个人身上,说:“或许德坦布尔先生可以帮您。”
转过身来,正准备再次解释下需求,刹那间,脸和亨利脸相对。
哑口无言。这就是亨利,镇静,穿着齐整,比见过任何时候都要年轻。亨利在纽贝雷图书馆工作,此时此刻,他就站立在面前。欣喜若狂。他很有耐心地看着,稍显诧异,但很有礼貌。
他问:“有什可以为您效劳?”
“亨利!”只能压抑着抱住他冲动。很显然,他这辈子从未见过。
“们见过面?对不起,不……”亨利环顾四周,生怕读者或同事注意到们俩,他迅速搜寻记忆,然后意识到,某个未来他早已经提前认识现在,这位站在他眼前喜形于色女孩。而最后次见到他时,他正在草坪上吮脚趾。
试着解释:“是克莱尔·阿布希尔。小时候就认识你……”有种茫然,眼前深爱着男人,居然对完全没有印象。因为对他而言,切都还在未来。整个古怪过程让直想发笑。多年来,对亨利积累解,此刻如洪水泛滥般涌上心头,而他却疑惑、畏惧地打量着。亨利穿着父亲旧渔裤,耐心地考乘法口诀、法文动词、美国各州首府;在草坪上,亨利边笑边注视着七岁时带来特别午餐;十八岁生日时,亨利身穿无尾礼服,紧张地解开衬衫和饰扣。此地!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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