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站在工作室里,捧着卷做雕塑骨架用金属丝和捆素描。把大工作台整理干净,把素描整齐地钉在墙上。现在,要让那整件雕塑从脑海里浮现出来,试图把它想象成立体形状,原样大小。刀剪下去,长长段金属丝摇晃几下,从那大卷里弹出来。开始构造副躯体,把金属丝扎成肩骨、胸骨、胸廓,然后是骨盆。停下来,手臂和大腿应该有关节吗?要不要再扎两只脚呢?逐步明白过来,这些都不是想要,于是把它们都放到桌子底下,又拿起些金属丝。
像个天使。每位天使都是可怖。然而,呜呼,却歌颂你们,几乎致命灵魂之鸟们……323想给他只是翅膀。把细细金属丝绕圈折弯,在空中挥舞,测量自己臂长,然后制作翅翼。重复着,宛如镜子里倒影,扎成第二只翅膀。用眼睛测量,用手感受重量和形状,检验它们对称性,就像给爱尔芭理发那样。把翅膀扣在起,爬上梯子,把它们挂在天花板上。它们浮在空中,空气悬在周围,它在胸前,优美、华丽,只是,无用。
开始想象是白色,现在意识到根本不是。打开颜料橱:深海蓝、黄赭、生褐、鲜绿、深茜红。都不是。终于找到:铁锈红。干血颜色。可怕天使不是洁白,也不会比所能调出所有白色更白。把染料罐放在台子上,放在骨炭灰旁边。走近捆纤维,它们在工作室最里面角落里,散发着芳香,槠树和亚麻,它们透明而柔韧,其中种抖动起来像紧合牙齿,而另种又像嘴唇般柔软。称公斤坚
亨利睁开眼睛盯着爱尔芭,“不会。”
“爱尔芭说你已经死。”
“那是未来事,爱尔芭,还没到呢。告诉爱尔芭她不该对你说这些事。”亨利摸摸下巴上胡须,这些都是出院后新长出来。爱尔芭坐着,双手交叉地放在大腿和膝盖上。
“你以后直都要这样躺在床上吗?”
亨利坐直身子,这样头就可以倚在床头板上,“也许吧。”他在床头柜抽屉里翻阵,可是止痛药在卫生间里。
“为什?”
“因为像个废物,好吗?”
爱尔芭下床,从亨利身边缩回来。“好!”她说完便推门而出,几乎撞在身上,她吓跳,然后静静地搂住腰。把她抱起,她在怀里可真沉。把她抱进她自己房间,们坐在摇椅上,起摇来摇去。爱尔芭滚烫脸贴着脖子,该对你说些什,爱尔芭?该说些什呢?
二〇〇六年十月十八日、十九日,星期三和星期四;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四(克莱尔三十五岁,亨利四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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