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扎着赏花手巾头,恰似只不规则节拍器那样晃动着,好几回都差点儿栽到船外去。船夫大概也放心不下,从身后招呼两次,可是他好像连这也没听见。
这时,刚刚驶过小汽船激起横波,沿着河面斜着滑过来,驳船剧烈地颠簸下。戴假面具人那瘦小身躯,好像下子吃不住劲儿,打个趔趄,朝前边晃三步,好不容易才站定下来,却又犹如正在旋转陀螺猛地被刹住般,转个大圈儿。眨眼工夫,穿着棉毛裤人两脚朝天,倒栽葱滚落到驳船篷子里。
桥上观众又哄然大笑起来。
这下子大概把篷子里三弦给砸断,透过帏幕缝隙望去,喝醉酒、闹得正欢人们有站着,有坐着,都慌神。直在伴奏乐队也登时像喘不过气来似声不响,光听见人们在吵吵嚷嚷。总之,准是出现意想不到混乱局面。过会儿,有个酒喝得脸上通红男人从帏幕里伸出脑袋,惊慌失措地摆着手,急匆匆地不知对船夫说句什。于是,驳船不知怎地突然向左掉转船头,朝着与樱花方向相反山宿河岸驶去。
十分钟之后,戴火男面具人,bao亡消息就传到桥上观众耳里。第二天报纸《琐闻集锦》栏刊载得更详细些。据说死者名叫山村平吉,患是脑溢血。
山村平吉从父亲那代起就在日本桥若松町开办画具店。平吉是四十五岁上死,撇下个满脸雀斑瘦小妻子和当兵儿子。虽说不算富裕,倒还雇用两三个人,生活好像过得去。听说在日清战争(9)时期,他把秋田(10)带用孔雀石制绿颜料都垄断下来,发笔横财。在这之前,他那个店不过是个老铺子而已,主顾却寥寥无几。
平吉这个人是圆脸盘,头发略秃,眼角上有细碎皱纹。他有那种滑稽劲头,待人向谦恭和蔼。他嗜好只是喝酒,酒后倒不怎闹。不过,有个毛病,喝醉准跳滑稽舞。照他本人说来,这是从前滨町丰田女老板学巫女舞时候,他也跟着练。当时,不论是新桥还是芳町,神乐都颇为流行。但是,他舞跳得当然没有自己吹嘘那好。说得难听些,那简直就是乱跳气;说得好听些,总还没有喜撰舞(11)那样讨厌。他本人好像也明白,不喝酒时候,关于神乐,只字也没提过。即使人家劝他说“山村大哥,出个节日吧”,他也打个哈哈敷衍过去。然而只要上酒劲儿,马上就把手巾扎在头上,用嘴来代替笛鼓伴奏,叉着腿,晃着肩,跳起所谓火男舞来。他旦跳开,就得意忘形地跳个不停。旁边不论弹着三弦还是唱着谣曲,他全不管。
由于饮酒过度,有两次他像是中风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