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相隔八尺两个台子上放上二十来斤重铁球,让囚犯不断地来回搬来搬去。对囚犯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痛苦刑罚。记得过去向你借过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手记》,其中有这样句话:“要是迫使囚犯多次重复无谓苦工,诸如从甲桶往乙桶里倒水,再从乙桶往甲桶里倒回去,那个囚犯准会z.sha。”海军监狱囚犯真是这干,没有人z.sha倒令人觉得奇怪呢。抓到那个信号兵就被押送到那儿去。他满脸雀斑,个子矮矮,看就是个怯懦老实人。
当天傍晚,正跟其他见习军官道凭栏看着暮色即将降临港口时,牧田来到身边,用揶揄口吻说:“你活捉,立大功啊。”他大概以为心里怪得意呢。
“奈良岛是人,不是!”
粗声粗气地回他句,抽冷子离开栏杆。伙伴们定觉得很奇怪。因为和牧田在海军军官学校时候就是莫逆之交,从来没拌过嘴。
独自沿着上甲板从舰尾走向舰首,欣慰地回顾副舰长由于担心奈良岛安危,曾怎样惊慌失措。当们把信号兵看作时候,唯独副舰长却把他作为人寄予同情。们竟对副舰长抱轻蔑态度,简直是愚蠢透顶,太不像话。羞愧得无地自容,低下头。尽量不让皮鞋发出声音,沿着暮色苍茫上甲板从舰首折回到舰尾。觉得让禁闭室里奈良岛听到精神抖擞鞋声未免太过意不去。
据说奈良岛是为女人缘故而偷窃。不知道刑期是多久。起码也得在黑暗牢房里蹲上几个月吧。是可以免受处分,人却不行。
九六年八月作
文洁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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