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主客谈话,从对去世青年追忆,谈到日常生活琐事,后来又回到对青年追忆。恰巧在那个时候,不知道是怎搞,朝鲜团扇从先生手上滑下去,啪声掉到拼花地板上。谈话自然不是急迫到刻不容缓那种程度。于是先生从椅子上向前躬下上半身,弯着腰,朝地板伸出手去。团扇掉到小桌子下面——掉到套在拖鞋里妇人白袜子旁边。
那时先生目光偶然落到妇人膝盖上。膝盖上放着握着手。当然仅仅这样,倒算不上是什发现。然而,先生同时注意到妇人手在激烈地颤抖着。他还注意到两手边
生放下茶碗,继而又拿起涂层白蜡团扇,怫然地这说,“终于去世。正是在最有希望年纪!……已经好久不曾到病院问候,总以为会好起来……那是什时候去世呢?”
“昨天正好是头七。”
“是在病院去世吗?”
“是。”
“唉,实在是意外!”
“反正能尽力做,都尽力做,除听天由命已经没有办法。既然这样,即使回想起过去切,也不能再埋怨什。”
在这谈话中间,先生发觉到意外件事实。那就是这位妇人态度、举止,点儿也不像谈自己儿子死,眼睛里没有眼泪。声音也和平时样。同时嘴角还浮着微笑。如果是不听谈话,而是仅仅看外貌话,不论什人,都会以为这位妇人是在谈家常。先生觉得这很奇怪。
——那还是先生从前在柏林留学时候事。当今德国皇帝父亲,威廉世驾崩。先生在常去咖啡店里听到这个讣告,最初只是受到般触动。于是和往常样精神奕奕,把手杖夹在腋下,回到公寓。刚开门,公寓两个孩子下子抱住先生脖子,块儿哇声哭起来。个穿着茶色上衣,是十二岁女孩子,另个穿着藏青色短裤,是九岁男孩子。喜欢孩子先生不明白是怎回事,边抚摩着两个人有光泽头发,边不停地安慰他们说:“怎啦?怎啦?”可是,孩子们仍然不停地哭着。后来抽抽搭搭地说:“陛下老爷爷去世。”
先生觉得个国家元首死,连小孩子都这悲伤,实在不可思议。这决不能单纯地认为是皇室和人民之间关系问题。自从到欧洲以来,欧洲人冲动感情表露,已经多次触动先生视听。现在碰到情况更使作为日本人、作为武士道信奉者先生,大吃惊。当时那种惊讶和同情交织在起心情,至今仍很难忘怀。——先生觉得今天情况也是那令人纳闷,所不同是这位妇人不落泪,让人感到很诧异。
然而,在第个发现之后,不久又有第二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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