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两臂垂直,恭恭敬敬地按日本礼节行礼。明子觉得微微红潮涌上她面颊。而这个行礼意味着什,不用说也是很清楚。于是她向站在旁边穿浅蓝色晚服小姐转过脸去,托她把自己手里扇子保管好。这时意外是,这位法国海军军官脸上浮着微笑,用音调生硬日本语,吐字清晰地对她说:“请起跳舞好吗?”
不久,明子就和这位法国海军军官跳起华尔兹舞《蓝色多瑙河》。伴舞这位军官双颊晒得黝黑、五官端正、口蓄浓须。她个子太矮,连把戴着长手套纤手搭在对方军服左肩上都有困难。但是,很会跳舞海军军官巧妙地带着她,轻松地在人群中移动着舞步。同时在她耳边不时地用善于交际法语小声说着恭维话。
她面对他温存语言报以含羞微笑,面不时地把目光投向他们跳舞舞厅四周。印着皇室纹徽紫绉绸帷幕和张牙舞爪苍龙弯曲着身子中国国旗(4)下,花瓶中菊花在拥来转去人群中间,有闪着轻松银白色,有浮现着浓重金黄色。而这个拥来转去人群,好像香槟酒喷涌似,在华丽德国管弦乐旋律煽动下,眼花缭乱地摇摆着,没有片刻休止。明子碰到正在跳舞位朋友,相互在匆忙中愉快地点点头。然而,在那刻,又有另位跳舞朋友,好像只很大飞蛾发狂般地突然出现在眼前。
可是明子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伴舞法国海军军官正在注意着她举动。那时这个对日本毫无解外国人说,他对她快乐跳舞是多感到兴趣。这样位漂亮小姐是不是也像偶人(5)似住在纸和竹子房子里?并且是不是拿着细细筷子,从描花青瓷小饭碗里,夹着米粒吃?——他这些疑问,多次同和蔼可亲微笑起从眼神里流露出来。明子觉得这些话很可笑,但也感到洋洋自得。因此在舞伴视线不时投向脚下时刻,她小巧红色舞鞋更轻松地在光滑地板上滑动起来。
但是,不久伴舞军官就注意到,像小猫样小姐显出疲劳样子,他看着她面孔关怀地说:“还继续跳吗?”
“Non,merci!”(6)明子虽然气喘吁吁,却断然这回答说。
这位法国海军军官又继续跳华尔兹舞,从容不迫地引着她,在前后左右晃动着飘带和鲜花妇女中间曲折穿过,朝着墙壁旁陈列着菊花那边跳着。跳完最后圈后,他精心周到地请她坐在这里椅子上,自己重新挺起胸脯,和刚才样毕恭毕敬地按日本礼节敬礼。
后来他们又跳波尔加舞和玛兹尤卡舞,之后明子和这位法国海军军官挽着胳膊,穿过白、黄、浅红三色菊花组成三层花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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