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能猜到大谷是怎样追问麻生恭子的。一定是先详细确认她那天的行动,她不会说自己接近过魔术箱,然后大谷会拿出手套,指出颜料和指甲油这个无法解释的矛盾,麻生恭子会如何辩白呢?
“她没有辩解,大概是死心了。除了一小部分,她几乎全说了。”
麻生恭子坦白了——对我来说这很意外,大谷却说得轻描淡写。他语气平淡,让我也兴奋不起来,奇怪的是,这种情形下大谷还称她“麻生老师”。
“到底怎么回事?”我抑制住焦急的心情。
大谷像往常一样,卖关子似的叼上一根烟,吐出白色烟圈:“换酒瓶的是麻生老师,但想杀你的另有其人。”
为方便警方调查,体育节之后焚化炉还从没点过火。昨天好像是有警察在那儿搜查。
“发现手套是他的功劳。手套上沾着一点颜料。”
“颜料?”我在记忆里搜寻,这次事件中,什么东西和颜料有关?
大谷若无其事地说:“你忘了?那个魔术箱。”
几乎与此同时,我想起来了,没错,那个魔术箱是用颜料上的色。“可也不见得就是凶手的东西吧?”我反驳,“白棉布手套,体育节时拉拉队队员也用过,也许是谁无意中碰了魔术箱。”
。
“抱歉在上课时间打扰。”大谷点头招呼。他穿着灰西服,没打领带,在我看来是典型的警察打扮。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年轻警察。
大谷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油光可鉴。可能是查出了麻生恭子这个嫌疑人,调查更起劲了。
“你知道我们把麻生老师叫去了吧?”
“知道。”我点点头,“我在想,会不会和前天我被人开车袭击一事有关。”
“怎么会这么……”我把“荒唐”两个字咽了回去。如
我还没说完,大谷就开始摇头:“我们仔细检查过手套,发现里面也有已经干燥的红色颜料状东西,虽然只有一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红色颜料?”我一怔。
“对,是指甲油。这就不是学生的东西了。当然,最近有些学生也化淡妆,但总不会涂红色指甲油吧?”
“所以你们找麻生老师……”
“昨晚我们向麻生老师借了她现在用的指甲油。据侦查员说,见她当时神色紧张,就确信她有问题……这就不说了,反正,把她的指甲油和手套上的东西一对比,结果完全相同,所以今天早上就把她叫去了。”
“不,不是。”大谷摇头。
我很惊讶:“不是?”
“对,叫她去完全是出于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稍等。”像是要让我平静下来,大谷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翻页的动作也不慌不忙,“昨天,我们的一个年轻同事在学校焚化炉里找到一样东西,不是别的,是手套,白色的棉布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