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田香派人对老鳖举动都进行严密监视。两天来他们没有发现老鳖在院子里跟谁接头,也没有任何异常活动,只是正常地在营区打扫卫生,到晚上去家属区挨家挨户地收垃圾。昨天晚上七点多钟,他收完垃圾骑着三轮车离开营院,去垃圾场倒垃圾,路上也不见有什人跟他接触。直到从垃圾场出来,盯梢人才发现有些异常:老鳖出奇地去琴台公园。
这儿是个三岔路口,入夜常有小商小贩在此摆摊设市,叫卖小吃、杂货。老鳖在个卖花姑娘地摊边停放垃圾车,然后在胸前挂出只箱子,开始卖起香烟来。巧是,不会儿,个坐在黄包车上女人把他叫过去,向他买烟。女人很年轻,穿扮也是蛮入时,嘴里叼着香烟,像煞个风尘女子。个风尘女子买烟并没有什不正常,不正常是,她给钱明明是要找零钱,可她抓烟就走,没有要零头。老鳖呢,捡便宜也没有显出什格外欢喜,好像理所当然似。
王田香说:哪有这样理所当然?要说理所当然,个风尘女子理所当然是不会把零头不当做钱,而个小商贩子得便宜也是理所当然要喜形于色。
肥原赞许地点点头,脚步却没停下来,目光也是味地向前伸去,好像在赶路似。刚才两人把张司令送上车后,没有返回西楼,也没有去东楼,而是跟着车子往外院走,
谁是老鬼?
谁他妈是老鬼!
这天下午,天是蓝,花是香,前院招待所妙龄女郎们照例坐在镜子前,开始期待夜色降临。换言之,这个下午时间照样在流动,滴哒,滴哒,向前流,向个新夜晚流去。然而,在西楼,时间仿佛回到半年前,回到那个创下血光之灾夜晚样,楼里人命运都被个神秘未名人,个黑客,双黑手,个厉鬼,掌握,控制,卡住喉咙,捏住命脉。
司令有事要回部队,肥原和王田香送他上车。车开走后,王田香准备回楼里去,肥原对他摆摆手:别理他们,走吧,有事要问你。
问是:香烟里纸条是怎得到?
答是:个代号叫老鳖共党联络员送出去。
二
老鳖是个穷老汉,六十来岁,人精瘦,腿奇长,走起路来上身毕挺,下半身就显得飘飘浮浮,有点独步螳螂感觉。从去年入冬以来,老鳖自己找上门,做伪总队营院清洁工人,白天负责打扫营区卫生,傍晚去家属区各家各户收垃圾。上个星期,他们抓个重庆地下党,投降,前天是第天上班,中午在食堂吃饭,偶然看到正在收潲水老鳖,认出他以前是个共党分子,现在情况虽然不解,但总归是有嫌疑吧。
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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