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他母亲完全陷入惊慌,大喊大叫起来,“你现在不能走!去年你本来是可以走,可现在不行!今天不行!你不能逃跑,因为现在他们要对你家人下手!他们会让们身无分文,会没收所有东西,会让们挨饿,会——”
“安静点!”莉莉安叫道,她比其他人更善于读懂里尔登脸上流露出危险信号。
他脸上笑容仍未消退。他们明白,他眼睛里已经不再有他们,但他们无法弄懂他此时笑容为什会带着痛楚,并且几乎充满渴望。他们也无从知晓他目光为什会越过屋子,向尽头那扇窗户望去。
他眼里看到是张栩栩如生、在他侮辱之下仍镇定自若面孔,他听到是个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对他说话声音:“想警告你是,这样是违反宽恕之罪。”你那个时候就懂得这些,他想……然而,他心里这句话只想到半,便融进他那苦涩笑容,因为他明白自己想要说:原来你当时已经懂得这个道理——原谅
他甘受切惩罚,在疑惑中给他们种种甜头,可如今,它反戈击——这力量曾经使他宽容,现在却令他毫不留情——他正义感可以宽恕无心犯下累累错误,却不会原谅任何个故意邪恶举动。
“亨利,难道你不明白们吗?”他母亲哀求道。
“明白。”他静静地说。
她掉转目光,回避着他那双清澈眼睛,“难道你不关心们今后吗?”
“不关心。”
“你还是人吗?”她气得尖叫起来,“你还有点爱心没有?是在尽量打动你心,不是你脑子!爱不是拿来争论、分析和讨价还价!它是给予!是感受!噢,天啊,亨利,你在感受时候难道不能不去思考吗?”
“从不这样。”
过阵,她又恢复原先低沉嗓音:“们没你那聪明和坚强,如果们有什过错话,那是因为们没办法。们需要你,你是们唯依靠——可们连你都要失去——们很害怕。现在世道险恶,而且越来越糟糕,大家都吓得要死,紧张而又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你撇下们,们怎能应付得?们弱小无力,只能听任正在到处肆虐恐怖摆布。也许们有过错,也许们不知不觉地让它成现实,可事已至此——们现在没办法去阻止。如果你抛弃们话,们就完。假如你放弃切,走得无影无踪,就像那些人——”
她并非听见什才缄口不言,而只是看见他眉毛微微动,像是迅速地做个记号。随即,他们看到他笑起来,这笑容含意正是最令他们害怕。
“原来你们是担心这个。”他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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