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要
杯水喝。
人们沿着六十六号公路在奔逃。那条混凝土
公路在太阳底下像镜子般发亮，往远处望，炎热阳光使路上显得好像有潭潭水似。
丹尼要杯水喝。
他只好等着，可怜小东西。他热
。要等到下个服务站(2)才行。服务站！说得倒好听。
在这条公路上逃荒有二十五万人。旧汽车有五万辆——都有毛病，直冒气。沿途有许多破汽车，都被人甩下。哎，那些车子出什
事故？车里人怎样？他们是不是在走路？他们在什地方？从哪里来勇气？从哪里来这种不起信心？
后面坐着丹尼要杯水喝。
只好等等。这里没水。
听——是车屁股上响声吧？
说不准。
响声透过整个车身。
有件事情，你简直不会相信，但事情却是真，而且怪有趣，也很美妙。有个十二口人家庭被迫离开本乡。他们没有汽车。他们用些破烂东西拼凑成个拖车，把他们行李装上。他们把这个拖车拉到六十六号公路路边等候着。不多时就有辆轿车把他们带走。他们有五个人坐在轿车里，七个人和只狗坐在拖车上。他们很快就到加利福尼亚。拖他们那位好心人还供给他们吃。这是真事。但是谁能有这种勇气，谁能对人类有这大信心呢？使人有这种信心事例太少。
人们被恐怖追赶着向前奔逃——他们遭遇着稀奇事情，有非常悲惨，有却非常美妙，使人对人信心恢复起来，永久也不会绝望。
***
(1)加利福尼亚州中南部城市。
(2)原文Servicestation是“加油站”或“修理处”意思。这里译做“服务站”，是因为要讽刺“服务”二字。
有个垫圈脱落。还是得往前开。听它那嘘嘘叫声音。找个好地方停停，
来掀开车头盖子修修。可是天哪，吃东西越来越少，钱也越来越少。等们再也买不起汽油时候，那怎办？
后面座位上丹尼要杯水喝，小东西是渴。
听听那个垫圈嘘嘘叫声音。
哎呀呀！垫圈又掉。他妈，内胎外胎全都破。非换不可。把那条破胎留起来垫破洞；把它割开垫在车胎磨坏地方。
有些汽车在路边停下来，拆修着发动机，修补着车胎。有些汽车像受伤动物般，喘息着，挣扎着在六十六号公路上颠簸着往前跑。太热，机件是松，轴承是松，车身嘎啦嘎啦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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