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带军再冲杀几次,敌军就会放弃阵地。州牧却把召回来,派那姓韩出战,让他白白抢走军功!”
“上回也是这样!明明出力最多是,敌军是被打趴下,他才刚上战场,敌军就撤,他什都没有干,军功却算作他。还被人笑话不如他!简直荒谬!”
“州牧,你待他太偏心,这会叫其他将士们寒心!”
“是啊,就是啊……”
韩风先听着里面人大放厥词,不住冷笑。
话再说回数日前。
韩风先打完胜仗,收拾完战场,意气奋发地回到军营,迫不及待地去找董姜邀功。
多日来连战连胜,他心情好极,不禁哼起小曲。待走到董姜帐外,却听帐内人声嘈杂,竟有许多人在里面。
“州牧,这不公平!”帐内有人愤慨道,“凭什功劳都算那狗杂种?他明明是捡便宜!”
“就是就是,”许多人在附和,“州牧对那狗杂种也太偏心!”
眼下在帐里说话都是董姜手下其他军官,这几日来,他们连战不胜,最后都是韩风先替他们收拾残局。韩风先赢得太利落,太漂亮,也把那些人衬托太无能。现在,那些人坐不住。
在凉州军中,由于士卒大都由马贼构成,因此军中规矩和马贼帮规矩很像。简而言之就是句话——谁抢到就是谁。最后打赢人是韩风先,军功就是韩风先,战利品也由韩风先先挑。而最先出战却铩羽而归那些人,别说立功,不受责罚就该偷着笑。
原本韩风先赢次两次,那些人也无话可说。但他赢次数多,被他比下去人也多。哪怕是没有被他抢过功劳,看着他日日坐大,也会心生惧恨。于是这些酒囊饭团结起来,起跑到董姜面前抗议。他们不光要趁此机会抹杀自己过失,还要把韩风先狠狠踩在脚底下,把他
韩风先笑容瞬间冻在脸上。
打他年纪还小时候,他就发现件很有意思事。在凉州这地方生活族群很多,各族之间时而互相仇视,时而互相交好。无论如何,每个人总有自己族群,有自己朋友。会有人因为相似相貌和相同语言毫无缘由地成为别人同伴。但也有种人例外——就是像他这样混血儿。
他身体里分明流着两种血,可他却没有两种归属。对于任何族群而言,像他这样人都是非族类,其心必异。在十三岁之前,所有人都叫他,喂,那个狗杂种。以至于他都忘记他原来名字叫什。
韩赞跟他恩与仇,随着他割下那颗人头,全都烟消云散。唯有件事他确感谢韩赞,便是韩赞给他起个名字。只可惜很多人至今仍不愿意用这个名字称呼他。
帐中人们还在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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