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只是不自在,这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调戏良家女子。
为不显得更加扭捏作态,他果断从马上跳下来,在朱瑙面前站定。
朱瑙笑道:“你如此关心,很高兴。”
“嗯……”谢无疾应个字,想想。没有后话。
看见朱瑙无事,他自然也高兴。他不自在,不是因为朱瑙,也不是因为惊蛰或其他人,而是因为他自己。
两人长久无话,谢无疾不知朱瑙如何作想,只知自己浑身不自在。
他向来杀伐决断,决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此刻他却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得知大相国寺失火,他本该立刻指挥士卒前来帮忙救火,可他却独身人出现在这里;
当看到朱瑙平安,他本该入殿询问究竟,可他扭头却走;
当看到朱瑙追出来,他就该立刻下马说话,可他现在仍坐在马上不动。
眼,便收回视线,与其他几名亲卫起停下脚步。
朱瑙独自走到马前,仰起头,看向骑在马上谢无疾。他伊始是惯如往常般面带笑意,可对上谢无疾视线,他似乎读出什,笑容渐渐敛去。
“你方才为何不进来?”片刻后,朱瑙温声问道。
谢无疾低头看着他,沉静目光中隐隐波澜。他低声答道:“也不知。”
朱瑙微微怔,又问道:“你不高兴?”
——他在逐渐失去分寸,他在想他曾经不会想事,他在做他曾经不会做事。他曾问过午聪,这是好还是不好,而这个问题答案,他自己也不知晓。
曾几何时,他事,军队事,切全仰仗他决定。他从不迷茫,因为迷茫没有用,没有人能教他怎办。
可是方才,当看到大相国寺起火时候,当他想到朱瑙或许性命有虞时候,瞬间他头脑片空白,醒过神来时人已在大相国寺外。
他自问不是仁慈良善之人,亦不将哪个生灵性命看得有多重。他眼中所看,心中所想,向是江山大业。若身边亲眷良友离世,他并非不难受,只是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也有可能他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说罢。
就在这时,他忽然浑身僵——朱瑙摸马颈时候,摸着摸着就摸到他手上来。
谢无疾看看那只手,看看朱瑙;再看看那只手,再看看朱瑙。
朱瑙双眼不知不觉间又似初月亮般弯起,扬着脸上满是笑意。
谢无疾:“……”
谢无疾缓缓摇头:“不。”
眼睑垂垂,思忖片刻,又道:“不知。”
朱瑙好笑道:“那你为何而来?这个也不知道?”
谢无疾不作声。
面对这个问三不知,朱瑙通情达理地不再发问。他又上前几步,摸摸马颈。谢无疾爱马认得朱瑙,乖顺地低下头来由他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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