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他听过,最可怕表白。
有那瞬,萧肃觉得自己就是下个恩古夫,方卉泽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有思想,是爱他还是恨他……“萧肃”这个概念,在方卉泽人生里,已经不具有任何生物学意义,而是成为种抽象图腾,跟郝运来每天祈祷虚无神明样,
露,让连夜转移恩古夫去新基地。去实验室找耶格尔时候,发现他走,还带走批重要样品和资料。”
萧肃愕然,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在内心深处,他基本已经认定是耶格尔害郑菲,只是直还留着个念想,希望能亲耳听到耶格尔说出真相。
想想昨晚耶格尔交出绘本时表情,他又觉得这家伙跑得顺理成章——目睹方卉泽长期以来雷霆手段,耶格尔早已成惊弓之鸟,哪怕只是听到拉枪栓声音,也会认定子弹已经在飞向自己头颅路上。
“剩下东西都在车上,把能带都带出来。”方卉泽对萧肃说,“所以,ELYsion计划没有失败,东西都在,人也都在,只要过今天,定能找到耶格尔,让他继续从前研究。你只要好好休养,至少还能活大半年……阿肃,们远没有到绝望时候。”
黎明前鲸湖清幽静谧,只听到湖水柔软波涛声,他轻轻顺顺萧肃头发,语气有种神经质温柔:“怎可能杀你?今生今世,只剩下你,过去,现在,未来,全都和你存在系在起。”
方卉泽蹲下来,微微仰视地看着萧肃,眼神纯净,近乎虔诚:“从十四岁到现在,每天都梦见自己站在悬崖上,身后是荆棘,面前是血海,脚下踩着刀尖……觉得自己不是方卉泽,也不是石鹏儿子,根本找不到自己。”
滴水掉在萧肃膝头,方卉泽声音带着轻微气声:“只有心里想着你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你信任,依靠,不为任何身份,只为们从小到大感情……知道你不爱,只把当小舅舅,可是没关系,要这点点就够,有这点点,就能踩着刀尖直走下去,走下去。”
又是滴水掉下来,他说:“知道,你现在连这点点也不会给,可是又怎能停下来?只好每天都骗自己,骗自己只要你活着,所做切就还有意义……求你,阿肃,跟去琼巴,活下去……让骗自己再久些,人生其实短很,只要再骗骗,就结束。”
黯淡星光从天穹洒落,照在他微仰脸上,依稀映出浅淡水色。远处风声和着涛声,与他清冷低沉表白混响,有种动人悲伤感。
可萧肃只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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