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错双手撑着洗手台,冷水不停从头发和脸颊滴下来:“是不是做错很多事?”他竭力回想,想自己是在什地点,什时候,做什决定,说什话,引发蝴蝶效应,才导致今天局面。越想越觉得,每句话都可以再推敲,每件事都可以有更好结果,每个决定都可以再慎重,桩桩件件,字句,也许都是今日导火索。
“你没错。”谭思握握他肩膀,“换任何个人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别太苛责自己。”
“那他错吗?他也没错,”傅错抬头看着镜子,“归根到底是因为没有办法达成他梦想,直以为再努力点,就能让他看到点希望,觉得他那值得拼命!但是可能……再怎拼命也不可能达到他目标,以为他目标在这里,但其实它遥不可及,根本就看不到……他是应该走,他是天才,只是个凡人。”
谭思看着傅错发红眼圈,说“他那值得拼命”时他真差点就哭,他这辈子最好兄弟,记忆中上次这难过,还是外婆过世时候。“其实,”他迟疑道,“做出这个决定,他应该也很难受。”
傅错低头,拿毛巾擦擦被水溅湿洗手台,疲惫地道:“再难受他也做,可见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多重要,西风对
悉隧道前,有天晚上他和傅错步行穿过这里,那时候他觉得他们是那样亲密,像个子宫里生命,当别生命都在自相残杀,争抢着来这世界唯个名额时,他们就已经相爱,分享所有养分,共享每寸空间,情愿孱弱瘦小营养不良,也要拥抱着彼此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时候是谁说要辈子只给他个人写歌?现在又是谁说要把所有他唱过歌,写过词删得干干净净?
走出隧道,前方是四个人走过多少次大桥,海风迎面扑来,又冷又涩,冷风灌入他肺,提醒他,他现在是孤独生命。
花二十分钟走到大桥中央,这里再也没有别人打扰,他从牛仔背心衣兜里掏出房门钥匙,想抛出去,抬起手臂几次,最后还是没能做到。他真很想知道傅错是怎做到。
站在桥边,垂首看着手指上挂着那串钥匙,背景里,湍急湾流在岩石上撞出条条白浪:
“你够狠……”
你他妈就只是想要个主唱,顺便和你谈谈恋爱而已!只要待在乐队,你就是辈子完美恋人,旦退出乐队,就什都没有,他妈连个前主唱,前男友都不配当是吗?!!
你曲可以重新填词,词怎办?
它们现在都是垃圾,是吗?
谭思走进员工洗手间,看见傅错洗完冷水脸,默默把水拧上。
“……你还好吧?”他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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