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非写这首歌还蛮诗意,”他说,“卫星绕行星公转时,如果卫星运行到行星和恒星之间,恒星光会照亮行星正面,如果行星运行到卫星和恒星之间,那在这颗卫星上看这颗行星,它就像是消失样。所以在某个时间,这颗卫星能看见这颗行星,能看清它地貌,它气候,在另个时间,它又找不到这颗行星,这处低音,是它看不到这颗行星时刻,没有这个音,你就不知道这颗卫星待在黑暗里时有多寂寞,所以这个音必须唱好,否则前面唱得再好,也不过是二流演唱。”
隋轻驰吐口气,站起来,把麦克风调高,开伴奏:“低音这段是吧……”
钟岛眼睛都睁大圈,相当受宠若惊。
伴奏倒带到副歌第二段,隋轻驰两只手撑在调音台上,俯身靠近麦克风,那俯身,钟岛立刻竖起耳朵全神贯注。
隋轻驰跳过大部分副歌,等到最后句时,他声音终于进来:
……它环游千万里
技,需要是自然,像说话样,懂吗?没有呼吸声就等于没灵魂,把呼吸放出来,再来遍。”
钟岛有些意外,这和他之前被指导意见是相左,但他只唱完主歌部分就意识到隋轻驰是对。
进入副歌隋轻驰又皱起眉:“颤音过头,宇宙这干净地方,哪儿来这些油腻花哨东西?”
这点评风格很中二,但不是没有道理。
钟岛唱到歌曲最后句,音非常低,这首歌高音对他来说没有什困难,这个低音算是唯难点,平常随便唱时也勉强能唱到,但音准不够,咬字也很含糊,这次通过灵敏耳机放大所有细节,才发觉并不好听。
它在等待
下次相遇。
那只是对讲用麦克风,没有电容话筒灵敏,但那声低沉“相遇”依然浑厚饱满,像天体巨大影子滑过头顶,带来压顶沉寂感,为这首歌划上宇宙般深沉句点。
钟岛甚至从隋轻驰歌声中听到幽灵般泛音,仿佛他不是个人在演唱,他身后有千军万马看不见精灵,在他唱到最动情之处时,它们就会纷纷前来点缀这道天籁之音。
隋轻驰唱完抬起身,看看玻璃后发呆钟岛:
光低音这句他就反复重唱好几次,隋轻驰往椅背靠去,捏捏眉心,透过麦克风钟岛很清楚地听到他叹气声,不是那种很客气叹息,叹气声又粗又重像在爆粗,这让他脸上很热。
隋轻驰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双手向后拨几下头发,闭会儿眼睛,最后坐起来,又戴上耳机压好头发,说:“再试试吧,你就还差点。”
钟岛大着胆子问:“您能示范下吗?”
隋轻驰瞄他眼:“唱首十万,你确定要听?”
“……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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