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线,改而径直抄近路插向大队。
天越来越冷,大约走半路程,太阳被冻得瑟瑟颤抖,缩到地平线下面去。雪面寒气升上半空,皮袍皮板也已冻硬。陈阵晃动胳膊、皮袍肘部和腰部,就会发出嚓嚓磨擦声。大青马全身已披上层白白汗霜,马踏厚厚积雪,马步渐渐迟缓。丘陵起伏,个接着个,四周是望不到缕炊烟蛮荒之地。大青马仍在小跑着,并不显出疲态。它跑起来不颠不晃,尽量让人骑着舒服。陈阵也就松开马嚼子,让它自己掌握体力、速度和方向。陈阵忽然阵战栗,心里有些莫名紧张——他怕大青马迷路,怕变天,怕,bao风雪,怕冻死在冰雪荒原上,但就是忘记害怕狼。
快到个山谷口,路上大青马活跃乱动、四处侦听耳朵突然停住,并且直直地朝向谷口后方,开始抬头喷气,步伐错乱。陈阵这还是第次在雪原上单骑走远道,根本没意识到前面危险。大青马急急地张大鼻孔,瞪大眼睛,自作主张地改变方向,想绕道而走。但陈阵还是不解马意,他收紧嚼口,拨正马头继续朝前小跑。马步越来越乱,变成半走半跑半颠,而蹄下却蹬踏有力,随时就可狂奔。陈阵知道在冬季必须爱惜马力,死死地勒住嚼子,不让马奔起来。
大青马见连串提醒警告不起作用,便回头猛咬陈阵毡靴。陈阵突然从大青马恐怖眼球里看到隐约危险。但为时已晚,大青马哆嗦着走进阴森山谷喇叭形开口处。
当陈阵猛地转头向山谷望去时,他几乎吓得栽下马背。距他不到40米雪坡上,在晚霞天光下,竟然出现大群金毛灿灿、杀气腾腾蒙古狼。全部正面或侧头瞪着他,片锥子般目光飕飕飞来,几乎把他射成刺猬。离他最近正好是几头巨狼,大如花豹,足足比他在北京动物园里见狼粗倍、高半倍、长半个身子。此时,十几条蹲坐在雪地上大狼呼地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像把把即将出鞘军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架势。狼群中头被大狼们簇拥着白狼王,它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灰白毛,发出白金般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股凶傲虎狼之威。整个狼群不下三四十头。
后来,陈阵跟毕利格详细讲起狼群当时阵势,老人用食指刮下额上冷汗说,狼群八成正在开会,山那边正好有群马,狼王正给手下布置袭击马群计划呢。幸亏这不是群饥狼,毛色发亮狼就不是饿狼。
陈阵在那瞬其实已经失去任何知觉。他记忆中最后感觉是头顶迸出缕轻微但极其恐怖声音,像是口吹足色银元发出那种细微振颤铮铮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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