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天已全黑。进包,漂亮地毯已恢复原状,三个灯捻羊油灯将宽大蒙古包照得亮堂堂,矮方桌上两大盆刚出锅血肠血包,羊肚肥肠和手把肉冒着腾腾热气和香气,忙天三个人肚子全都叫起来。陈阵急忙脱皮袍,坐到桌旁。嘎斯迈已经端着肉盆,将陈阵最爱吃羊肥肠转到他面前,又端起另个肉盆,把老人最爱吃羊胸椎转到老人面前。然后,给陈阵递过小碗用北京固体酱油和草原口蘑泡出蘑菇酱油。这是陈阵吃手把肉时最喜欢调料,这种北京加草原调味品,现在已经成为他们两家蒙古包常备品。陈阵用蒙古刀割段羊肥肠蘸上调料,塞到嘴里,香得他几乎把狼崽事忘记。草原羊肥肠是草原手把肉里上品,只有尺长。说是肥肠,其实点儿也不肥,肥肠里面塞满最没油水肚条、小肠和胸膈膜肌肉条。羊肥肠几乎把只羊身上弃物都收罗进来,但却搭配出蒙古大餐中让人不能忘怀美食,韧脆筋道,肥而不腻。
陈阵说:蒙古人吃羊真节约,连胸膈膜都舍不得扔,还这好吃。
老人点头:饿狼吃羊,连羊毛羊蹄壳都吃下去。草原闹起大灾来,人和狼找食都不容易,吃羊就该把羊吃得干干净净。
陈阵笑道:这说蒙古人吃羊,吃得这干净聪明,也是跟狼学?
全家人大笑,连说是是是。陈阵又连吃下去三段肥肠。
嘎斯迈笑得开心。陈阵记得嘎斯迈说过,她喜欢吃相像狼样客人。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此刻他定像条饿狼。他不敢再吃,他知道毕利格全家人都爱吃羊肥肠,可眨眼工夫他已经把大半根肠吃进肚里。嘎斯迈直起腰,用刀子拨开血肠,再用刀尖又挑出大根肥肠来,笑道:知道你回来就不肯走,煮两根肠呐。那根全是你,你要跟狼样节约,不能剩。家人又笑。巴雅尔连忙把嘎斯迈挑出来肥肠抓到自己肉盆前。两年多,陈阵总是调不好与嘎斯迈辈分关系,按正常辈分,她应该是他大嫂,可是,陈阵觉得嘎斯迈有时是他姐姐,有时是婶婶,有时是小姨小姑,有时甚至是年轻大姨妈。她快乐与善良像草原样坦荡纯真。
陈阵吃下整根肥肠,又端起奶茶口气喝半碗,问嘎斯迈:巴雅敢抓狼尾巴,敢钻狼洞掏狼崽,敢骑烈马,胆子也太大,你就不怕他出事?
嘎斯迈笑道:蒙古人从小个个都是这样。巴图小时候胆子比巴雅还大,巴雅钻狼洞没有大狼,狼崽又不咬人,掏出窝狼崽算什。可是巴图钻狼洞里面有大狼。他在洞里碰见母狼,还硬是把母狼从狼洞里拽出来。
陈阵吃惊不小,忙问巴图:你怎从来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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