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这件事是老乌人带头干,不论啥时候,他心都在草原上。
包顺贵说:那当然,已经向领导汇报过。他们也希望老乌同志能将功补过。
乌力吉淡淡笑说:不要谈功不功,还是商量些具体事吧。迁场路太远,搬家困难不少,场部汽车和两台胶轮拖拉机应该调到二队帮忙,还得抽调些劳力把路修修……
包顺贵说:已经派人通知今晚队干部开会,到时候再议吧。包顺贵又转头对陈阵说:你交上来两张大狼皮,已经让皮匠熟好,托人捎给老领导
不身,要是狼群盯上你羊群,逮个空子毁掉你大半羊群,你养狼招狼,毁集体财产,你没理啊!那你非得坐牢不可……
陈阵心刚刚暖半,这下又凉下去多半截。在少数民族地区养狼,本身就违反民族政策,而在羊群旁边养狼,这不是有意招狼,故意破坏生产吗?如果再联系到他“走资派”父亲问题,那绝对可以上纲上线,而且还要牵连到许多人。陈阵手不由得微微发抖,看来今天自己不得不亲手把小狼抛上腾格里。
老人口气缓和些,说:包顺贵上台,他是蒙古族人,可早就把蒙古祖宗忘掉。他比汉人还要恨狼,不打狼就保不住他官。你想,他能让你养狼吗?
陈阵还在做最后线希望努力,他说:您能不能跟包顺贵说,养狼是为更好地对付狼,是科学实验。
老人说:这事你自个儿找他去说吧,今天他就来家住,明天你就找他去吧。老人站起身,回头看看那块大石头说:你养狼,就不怕狼长大咬羊?咬你,再咬别人?狼牙有毒,咬上口,没准人就没命。今天就不看狼崽,看心里难受。走,修车去吧。
老人修车时候句话也不说。陈阵还没有做好处死小狼心理准备,但是他不能再给处境困难老阿爸和乌力吉添乱……
老人和陈阵修好两辆牛车,正要修第三辆车时候,三条大狗猛吼起来。包顺贵和乌力吉前后地骑马跑过来,陈阵急忙喝住狗。包顺贵下马就对毕利格说:你老伴说你到这儿来,正好也打算看看小陈养小狼崽。场革委会已经决定,让老乌就住在你家。场部那帮人,差点儿要把老乌打发到基建队去干体力活。
陈阵心急跳不停。草原消息比马蹄还快。
老人应道:嗯,这件事你干得还不赖。
包顺贵说:这回开辟新草场事情,都惊动旗盟领导。他们对这件事很重视,指示们要争取当年成功。能增加这大片新牧场,载畜量就可以翻番,真是件大好事。这件事是你们俩挑头干,这次特地让老乌住到你家,这样你们研究工作就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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