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体厚得多。杨克用马靴踹踹泥砖墙,感到像钢骨水泥碉堡样坚固。
民工们拉几车泥砖就可以砌层,草砖律草面冲下,泥根冲上,码齐之后用方铲铲平,再码第二层。三拨人马连轴转,只两天工夫,排土房墙体就完工。等墙体干透,就可以上梁盖顶。新草场坡下那大片绿色草滩不见,变成片浑泥水塘,又像是片尚未插秧水田,布满乱草烂泥,牛马羊去饮水都得绕行。
新草场突然出现排土泥房,杨克感到比眼里揉进泥沙还要扎眼。天然美丽新牧场如果扎上白色蒙古包,仍然不减天然牧场美色。可是出现排灰色土房,就像在天鹅湖舞剧布景上,画排猪舍土圈那样丑陋。杨克简直无法容忍,他只好向民工头头老王头央求,能不能给土房刷层白灰,看上去能跟蒙古包色儿个样。老王头赖皮赖脸地笑着说,你掏钱买来白灰,立马就刷。杨克气得干没辙,草原不产白灰,他花钱也买不来。
山坡上石料坑也越来越具有规模。蒙古草原普通山包,只要刨开两尺薄草皮沙土碎石,下面就是风化石片、石板和石块。用杠棒撬,石材就可取出,根本不需要铁锤钢钎和炸药。七八个民工从洞里到洞外倒运着石料,绿色山坡出现三四个巨大鲜黄色石堆,像座座石坟。
不几天,工程全面开工,又有20多个民工坐着胶轮大车开进新草场。车上满载大红大绿,刺目俗气包裹行李,些民工老婆孩子也来,还抱着几只东北家鹅,大有在此安家落户、扎根草原,新貌变旧颜架势。杨克痛心地对陈阵抱怨说,这美天然牧场,就快要变成东北华北农区脏吧叽小村子,稀有天鹅湖也快要变成家鹅塘。陈阵苦着脸回答:人口过剩民族,活命是头等大事,根本没有多余营养来喂养艺术细胞。后来杨克探听到,这几拨民工大多来自包顺贵老家,他恨不得把半个村子都挪到草原上来。
又过几天,杨克发现几个民工家属在土房前开沟翻地,四条深沟围起十几亩菜园子。不几天,白菜、圆白菜、水萝卜、大萝卜、香菜、黄瓜、小葱、大蒜等各色蔬菜竟出苗,引得全队知青纷纷前来订购这些草原少见汉家菜。
草场上自然弯曲牛车道,被突突奔跑拉羊毛胶轮拖拉机强行去弯拉直,又带来更多捡羊毛、拾杏核、挖药材、割野韭菜场部职工家属。盆宝地刚打开,农区盲流便蜂涌而入,草原深处竟到处都能听到东北口音蒙式汉话。陈阵对杨克说,汉族农耕文明二三百年同化清朝满族,因为满族老家东三省有辽阔深厚黑土地,可以同化出农耕文化“同根”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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