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法高手,还特别精通草原“中庸之道”。不像汉人喜欢走极端,鼓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草原人善于把草原上各种矛盾,平衡控制在“举两得”之内。
陈阵说:不过,这种平衡控制真叫残酷。春天马倌们掏狼崽,掏就是十几窝几十窝,杀就是两百。但就是不掏光杀绝;到夏天,狼群反过来,掏杀马驹子,杀就是百分之七八十,但马倌就是不让狼杀百分之百。平衡控制代价就是血流成河,而控制平衡就要靠牧民毫不松懈战斗。这种中庸比汉族“中庸”更具有战斗性,也更接近真理。
张继原说:现在帮农区来干部,直在草原上瞎指挥,拼命发展数量,数量!数量!最后肯定“举多失”:狼没,蒙古马没人要,内蒙古大草原黄沙滚滚,牛羊饿死,咱们也可以回北京……
陈阵说:你做美梦吧,北京在历史上不知道让草原骑兵攻下过多少回,当多少次草原民族政权首都。北京连草原骑兵都挡不住,哪还能挡住比草原骑兵能量大亿万倍沙尘“黄祸”?
张继原说:那咱们就管不着,也管不。亿万农民拼命生,拼命垦,年生出个省人口,那多过剩人口要冲进草原,谁能拦得住?
陈阵叹道:正是拦不住,心里才着急啊。中国儒家本质上是个迎合农耕皇帝和小农精神体系。皇帝是个大富农,而中国农民家之主是个小皇帝。“皇帝轮流做,明天到家”。“水可载舟,又可覆舟”。谁不顺应农耕人口汪洋大海潮流,谁就将被大水“覆舟”,遭灭顶之灾。农耕土壤,只出皇帝,不出共和。“水可载舟,又可覆舟”实际上是“农可载帝,又可覆帝”,载来覆去,还是皇帝。几千年来,中国人口过剩就造反,杀减人口,换皇帝,再继续生,周而复始原地打转。虽然在农耕文明上升阶段,君民上下齐心以农为本,是螺旋上升进步力量,但过巅峰,这种力量就成为螺旋下降,绞杀新生产关系萌芽打草机……
张继原连连点头。他撮来干牛粪,点火架锅,包子上笼屉。两人围着夏季泥炉,耐心地等着包子蒸熟,谈兴愈浓。
陈阵说:今天你这说,倒是想明白——为什马背上民族不把马作为自己民族图腾,相反却而把马敌人——狼,作为图腾。也真想通。这种反常逻辑中却包含着深刻草原逻辑。这是因为蒙古马是草原狼和草原人共同驯出来“学生”,而“学生”怎能成为被老师崇拜图腾和宗师呢?而草原狼从未被人驯服,狼性格和许多本领,人学几千年还没能学到呢。狼在草原上实际统领着切,站在草原各种错综复杂关系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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