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芳原亚矢子颔首,她脖颈处的线条纤细动人,“或许不是进修,而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两人还有孩子。”
松宫抓起玻璃杯,一口气灌下半杯啤酒,用手背抹了抹嘴。“我听到的版本是,我父亲是个手艺高超的厨师,在别处另有合法妻子。父母约定只要父亲和正妻离婚,两人就结婚,父亲也会承认有我这么个儿子。不料父亲还没来得及离婚,他供职的日本料理店便发生火灾,他没能幸免于难。”
“你调查过那场火灾吗?”
“没有,我完全没有理由怀疑这是谎话。”
“这倒也是。”芳原亚矢子小声说道,“如果是这样,你的母亲为什么要说谎呢?”
在父亲去世之前,遗嘱不应开封,他本人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我的行为恐怕违背了他的意志。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联系你,因为我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能知道些什么。另外,我只是单纯地想来见你一面。我是独生女,一直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朋友。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是吗?”她微微一笑,那表情似乎在问: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后,你是怎么想的?然而松宫一声不吭,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芳原亚矢子接着说:“这两点恐怕不足以说明我来见你的动机,毕竟等父亲过世后我们仍有机会相认。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趁父亲在世,让你们见上一面。”
松宫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感觉浑身燥热,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正紧捏着遗嘱的复印件。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芳原亚矢子似有顾虑地问道。
“她只是不想说出真相,不愿让儿子知道实情吧。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地到处宣扬的事,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芳原亚矢子略显尴尬地低下头,随后抬起头直视松宫。“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父亲应该一直很想见你,只是因难以
“不是。”松宫摇了摇头,“不是奇怪,只是我心里没有这个概念。”他把复印件放回芳原亚矢子面前,“父亲这个概念与我无缘,我的人生里不存在这样一个人。现在你说要我和这样一个人见面,我只会感到不真实。”
“我能理解。”芳原亚矢子仔细地叠好复印件,收进包里,“看完遗嘱后,我想起一件事。在我小时候,父亲并不在家里。”
“什么意思?”
“我父亲是上门女婿,母亲是旅馆既定的继承人,父亲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厨师长而去东京进修,这是我所听到的说法。在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因车祸受了重伤。为此,父亲提前离开东京,早于原计划成了厨师长。我从不曾怀疑这个说法,直到在遗嘱上看到你的名字。”
“你怀疑他离开家是出于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