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奇却垂着头说：“你再听听你妈
意思……”
“妈……”新月为难地望着妈妈。
“甭问
，既然你们爷儿俩都商量好
，妈还敢挡你道儿？”韩太太连看都没看她，只是眉毛动动，慢条斯理地说，那声调让人听心里发冷。她把碗
推，干脆站起身来，走，走到餐厅门口，又甩过来句话，是说给韩子奇听：“不是说她事儿不让管吗？可就真不管喽！”
韩子奇手中筷子落到桌子上，他
“北大不好吗？们老师说，那是全国最好重点大学，历史最悠久，五四运动时候，还是……”新月似乎要把招生简章背给父母听。
“也没说它不好……”韩子奇喃喃地说，“是说……”
姑妈在旁边插嘴：“你妈、你爸横是嫌那个地方太远，你就不能考个近点儿？”
“是啊，”韩子奇赶快接过去，“可以报个别学校嘛，比如外语学院、外贸学院……”
“不，就要考北大！”新月却坚定不移。
”韩子奇感到震惊，虽然他知道新月能力，但没有想到女儿自信竟然达到这种程度，好像已经把未来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使他十分欣慰，似乎心头重负已经解脱，“爸爸欣赏你敢于破釜沉舟胆量！不要退路，退路从来都是留给……懦夫！”
“谢谢爸爸！”新月深情地说，“定要考上北大，才对得起您鼓励！”
“你们说这个‘北大’，在哪儿啊？远不远？”老半天也没敢插嘴姑妈忽然问，她虽然听不大懂，可是上心着呢！
“远倒是不远，”韩子奇吃着面说，这碗打卤面他现在才吃出点味儿来，“就在沙滩儿红楼嘛！”
“哪儿呀，您这是老皇历，”新月噗地笑，“北大早就不在沙滩儿，在西郊，远着呢！”
“为什
？你跟那儿有缘是怎着？”韩太太满脸不高兴。
“因为……”新月看着妈妈，再看看爸爸，“因为北大录取分数最高，最难考，想用高标准来考验自己能力！妈，能考上，远点儿有什关系？爸，您说呢？”
餐桌上，出现沉默。
“好吧，既然你志愿这坚决，也不好勉强！”韩子奇终于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那就……”新月不放心地再追问句，她希望爸爸能有个明确答复，不要这含含糊糊。
韩子奇愣：“是不是在原来燕京大学？”
新月点点头：“是啊，就是那儿！”
“啊？”埋头吃面韩太太忽然停住筷子，吃惊地问新月：“真是在那地方？”
“怎？”新月不解地问。
“你干吗非上那儿上学去？”韩太太却反问她，脸前这碗面也吃不下去，把筷子放在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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