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师!”新月委屈地望着老师,“不明白,为什……”
“你不必说,”楚雁潮平静地说,“罗秀竹已经告诉。可是,并不希望听到她向转述那些说法,也不准备去批评谢秋思和郑晓京。”
“为什?”新月觉得这个老师太软弱,“难道她们说得对吗?少数民族同学就低人等吗?人灵魂是平等!”
“是,”楚雁潮说,“种族没有高低,人没有贵贱,灵魂和灵魂之间是平等,这,你已经用事实证明。诗人拜伦说过:”真有血性人,决不曲意求得别人重视,也不怕别人忽视。‘别人误解、偏见并不可怕,可怕是失去自信;如果你是自信,就
以考得再好些!
未名湖上,晚霞满天。沿岸垂柳、国槐、银杏,片金黄,湖心岛上那丛枫林,红得艳紫,与黛青色松柏交相辉映,在静静湖水中垂下色彩斑斓倒影。
小岛中心亭子旁边,石阶上坐着新月。她穿着米色长裤和白色毛衣,本英文版《简·爱》摊开在膝头。她是那样凝神专注地阅读,久久地动也不动,像座安放在树丛之中汉白玉雕像。
……你以为是架自动机吗?是架没有感情机器吗?……你以为,因为贫穷、卑贱、不美、矮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
不,新月并不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书上,集中到简·爱和罗彻斯特纠葛上,她耳旁,老是回响着别声音,那是在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之后,谢秋思在宿舍里旁若无人地发牢骚:“哼,有啥勿起?楚老师是照顾照顾人家少数民族!”当时,郑晓京马上本正经地制止她:“哎,要注意民族政策噢……”新月正躺在床上,面对着墙,没有应声,也没有动身,她们以为她睡着,其实,她听得清清楚楚!什叫“照顾少数民族”?什叫“注意民族政策”?难道她天生是个弱者,永远应该处于卑贱地位而不允许超过别人吗?难道她连自己取得成绩也是别人施舍和怜悯吗?
……有和你样多灵魂,样充实心!……不是凭着习俗、惯例,甚至不是凭着可朽躯体来和你说话,是灵魂在和你说话,就像们都从坟墓里复现,站在上帝脚旁,两人平等,回为们是平等!
书页久久地没有翻动,她仿佛听到简·爱在和罗彻斯特——不,是在和谢秋思、郑晓京争吵!
片枫叶飘落在书上,她似乎被惊动,缓缓地阖上书,站起身来,嘴里喃喃地:“人灵魂是平等……”
她走下石阶,转过身去,却突然发现身后站着楚雁潮,正默默地看着她!
“新月同学,你遇到点儿烦恼,是不是?”楚雁潮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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