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章坚持如此这般,日日陪着嵇清柏慢慢变老下去。
太子治国有方,天下盛世繁华,晚年期间,嵇清柏与檀章游历四海,倒也不知是什缘分,居然好几次碰上陆长生与鸣寰。
四人隔有些远,鸣寰见到檀章不敢近前,佛尊如今法印已在无量之上,圣妖可不愿为半点冒犯,就赔上小命。
几个人没聚多久,便又再次分别,嵇清柏在回去路上才觉得身子似乎不太爽利。
“是真年纪大。”嵇清柏叹气道,“该是差不多时候,要跟着你飞升。”
不过神仙还是神仙,嵇清柏都过知天命,檀章仍是谪仙容貌,半点不老。
“前几日做梦,又梦到你历劫事。”嵇清柏年纪上去后有些嗜睡,梦多,话也多,“心疼你吃太多苦。”
檀章没说话,他看着嵇清柏脸,后者忍不住捂着,不让他看。
“老,不好看。”嵇清柏说。
檀章亲亲他手背:“历劫时也老过,你不都见?”
低声说道。
檀章翻过页纸,淡淡道:“原本是这打算,但你心口有那圣妖滴血,这人向赏罚分明,不喜欠人人情。”
嵇清柏忍俊不禁,故意问道:“那你不还不让他进宫来?”
檀章看他眼,没什表情道:“他见长生可以,但见你不行。”顿顿,又说,“能让陆长生在你身边这久就已经够慈悲,以前在佛境里,你身边哪看得见第二个活物。”
嵇清柏想到白虎精南师就有些不忍,他抱住檀章,也不知该劝慰些什,干脆安静温存着。
檀章将他抱入怀中,口吻平静:“你别瞎想。”
嵇清柏摇摇头:“是想和你走。”顿顿,又说,“人间再好,不如与你长久。”
檀章似是没料到嵇清柏会说这话,半晌才贴着他唇低语:“睡吧。”
嵇清柏闭上眼,模模糊糊地问道:“醒来后,便飞升吗?”
檀章似乎说什
嵇清柏想想,闷闷道:“那不样,佛尊就算老,也好看。”
檀章低声笑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嵇清柏醒来时便发现檀章变幻容貌。
皇后不再是谪仙模样,多皱纹,生华发,与他如同寻常夫妻般,甚是般配。
嵇清柏张几次嘴,想说话还没到嘴边,眼却先热。
檀章转过头,吻吻对方鬓角,突然道:“你长白头发。”
嵇清柏歪过脑袋,轻声说:“你帮拔?”
檀章没有动,看许久,才说:“留着吧。”
之后又过不少年岁,等到太子而立之年,嵇清柏终于宣布退位,将萧国玉玺交到太子手里。
他起初还有些担心人参精帝王生涯,几年下来,发现精果然是成精,就跟人样,无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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