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会飞?”
他抓住我的胳膊:
“默,如果我能飞回去,我一定来接你。”
我抹了把眼泪:
“妈的,你说的话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干活了,你去睡会儿。”
我心里像是打开了一个大洞,对许多事情的笃信正从这个洞口向外流淌,我有些紧张地问:
“那你觉得雪国人是从哪来的?”他说:
“不只是雪国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从南面迁徙来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我们要么来自大断谷里面,要么来自大断谷南面的地方,如果大断谷南面确实有陆地的话。”
我说:
“所以你选择从谷底逃出去。”
说:
“好。后来他们把船上的口粮吃得差不多,还吃了不少水怪,淡水也快没有了,这时候,他们看见了一块海岸,便想上岸找点吃的,结果船撞上了岸边的礁石,沉了,他们就哪也去不了了。就有了雪国。”
我把梨核递给他说:
“这故事真没意思,亏你还记了这么久。”
他看了看梨核,扔在洞里说:
又挖了十几天之后,我和萧朗觉得离大断谷已经很近了,因为在夜里挖掘的时候,谷中的歌声震得我们快要聋掉。从洞中回到井里之后,我们看着对方嘴唇一张一合,听不见任何声音,过了一会才慢慢恢复。偶尔在洞中爬过的小虫,我们之前都没有见过,因为这些虫子都有细小的翅膀,它们虽然不能够平地飞起,但它们可以在不远的高低两点之间滑翔。石头变得像铁铸的一样,多亏雪国人造的钢钎坚硬非常,这些雪国人铸造的手艺真是一流,两把钢钎挖了这么许久看不出一点秃钝的痕迹,萧朗说:
“这和雪国当地的铁质很有关系,雪国人热衷于制造各种铁器,包括各种各样能够短瞬之间置人于死地的兵刃。除了雪弩,我还见过形状奇怪的刀剑,可惜,他们假想的敌人谷妖从未来犯,他
他说:
“我只是觉得,如果有机会,我们应该试着回家,雪国人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很可能是他们故意忘记的,他们不想回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那是我们的家呢。”
我愣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我都忘记了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被送到井下的第一个晚上吧。萧朗说:
“你这是干什么?害怕了?”
我说:
“你没觉得这故事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
“我不识字,不知道书里写得怎么样,但是听你讲过之后觉得这故事唯一的问题就是没劲。”
他说:
“其实你刚才已经发现了问题,你说雪国人连下雪都怕,如果他们是云国最精良的士兵和最美丽的女人的后代,怎么可能会这么怕冷呢?他们可是从更北的北海一路拼过来的,如果像现在身体这么弱,应该早就冻死在海上了。”